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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第六章

fu44.pw2014-10-05 10:34:45绝品邪少

正文                第六章  「这幅画在延玉身上,但延香以前没有见过。那么只会是延玉与陈凤相见之后才得到的。」程宗扬道:「我们已经知道延玉和陈凤在偃师足不出户,不可能请来丹青师给延玉画像。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幅画是他们在脚店时候画的。给延玉作画的人也在脚店。」  卢景道:「张余--那个猎户提到一个不知名的文士。」  程宗扬道:「因为他随身带着纸笔,那个猎户把他当成文士。」  卢景反覆看着画卷。程宗扬的推断没有问题,那个不知名的文士很可能是一位丹青师。但最大的问题是画卷上没有落款,即使知道这是某位丹青师的作品,也无从寻找。  卢景放下画卷,又拿起玉佩、鲛绡,一一看过。  片刻后,卢景道:「在伊阙截杀婢女的,是襄邑侯的门客。」  「我也是这样猜的,」程宗扬摊开手,「但没有证据。」  「那我们就去找证据。」卢景道:「老四。」  程宗扬忽生感应,抬头往梁上看去。落满灰尘的主梁上微微隆起一个影子,接着一个身影一闪,落在面前,轻盈得仿佛一根羽毛。  程宗扬还抬着头,惊讶地看着横梁,上面连灰尘都保持原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怎么不相信那上面刚刚伏着一个人。  「四哥,你怎么做到的?」  「想学?」斯明信冷漠的声音道:「跟我当杀手。」  斯明信虽然站在面前,整个人却仿佛笼罩在一层阴影下,让人一不留神就会忽略他的存在。当他开口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自己能看到他嘴巴在动,声音却仿佛从另一个方位传来,近在咫尺,却让捉摸不定。  程宗扬苦笑道:「算了,我已经感觉自己资质不够了。」他打起精神,「四哥什么时候来的?」  「比老五早一点。半个时辰。」  「啊?」程宗扬一阵尴尬。卢景进来之前,自己刚跟罂奴腻了一会儿,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乱搞,但也少不了春光外泄。  「放心。我那会儿出去了。」  程宗扬干笑两声,星月湖八骏里面,自己和斯明信算是比较陌生的,人家进出两趟,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活该被人看好戏。  「对了,四哥,听说你接了笔生意,得手了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程宗扬心里嘀咕着,「我还在奇怪,怎么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洛都令被刺,按道理应该设立关卡全城大索啊?」  斯明信简单说道:「他是病故。」  程宗扬想了一下才明白,佩服地说道:「四哥手段够神的。一点破绽没露就弄死那家伙。」  「有人想让他死,有破绽也掩饰了。」  「雇主干的?」程宗扬好奇心上来,「能透露一下吗?」  斯明信直接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襄邑侯吕冀。」  程宗扬怔了半晌,「不会是陷阱吧?怎么襄邑侯、颖阳侯一起找上门来了?一个请四哥杀人,一个请五哥找人,找到就杀--」他越想越是不妥:「干!肯定有内幕!」  卢景与斯明信对视一眼,斯明信点了点头。  程宗扬道:「怎么了?」  卢景道:「我们在洛都挂出阳泉暴氏的牌子,其实是放风招揽生意。阳泉暴氏的名声在别处不响,但在晴州有不少人知道。所以前几日我给老四留了消息,让他查一下这两桩委托会不会和晴州有关。」  「查到了吗?」  斯明信道:「吕氏宾客里面,有一个晴州来的商人。」  「是谁?」  「程郑。」  程宗扬愕然道:「是他?」  斯明信道:「吕冀与吕放有私怨,几个月前就在寻觅外来的杀手。」  这么说,吕冀与吕不疑委托的两件事并没有关联,只是斯明信和卢景用阳泉暴氏在晴州打出的名头太响,才使得他们不约而同找上门来。  卢景道:「严君平呢?」  斯明信脸色阴沉地摇摇头。  「先来说说颖阳侯的事吧。」卢景道:「最迟今晚,他们就会知道去杀坐地虎的人已经出事了。接下来就该对我们动手了。」  「五哥的意思呢?」  「我们先去找他。」卢景忽然道:「你怎么样?」  「还行。」  罂粟女和惊理去找卢景,已经告诉他,主人动手时出了岔子。不过经过一夜的调息,程宗扬此时已经重新稳住丹田,短时间内不与人动手,还能撑得住。  「事不宜迟,我们分成三路。」卢景道:「你先去北邙,找到颖阳侯苑林的所在。老四去找那个胡琴老人,问问当晚他听到什么。我去襄邑侯府,打听前几日有没有人去伊阙。申时之前,都赶到北邙会合。」  程宗扬知道卢景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让自己直接到地头等着,免得来回折腾,不过自己一直等着盲眼的胡人琴师开口,眼看斯明信及时赶来,转机就在眼前,程宗扬实在不想错过。他开口道:「我和四哥一起,问几句话的事,用不了多少时间。」  「家主。」一个声音响起,却是惊理刚刚回来,「那个盲眼的胡人琴师被乐行叫走了。」  程宗扬懊恼地说道:「我应该先出钱把他聘请过来。」  斯明信道:「我先去北邙。」  「就这么办。」卢景眼睛一翻,拿出一根竹杖,扮成瞎子,摸着出门了。  …………………………………………………………………………………  郑宾亲自驾车往北邙赶去,程宗扬却在车内与斯明信起了争执,「现在是大白天啊,四哥,你就这么摸上门去?」  斯明信道:「不难。」  程宗扬苦笑道:「四哥,不瞒你说,我有点为难。」  「知道。你在山下等。我进去看过就出来。」  「你去看什么?」  「看他在不在。」  反正要等卢景,斯明信先进去踩点也没错。程宗扬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你千万小心。」  惊理忽然道:「奴婢有个主意。」  程宗扬板起脸道:「我们说话,哪儿有你多嘴的份?」  「是。」  「说吧,什么主意?」  惊理垂头一笑,然后拿出一只厚厚的皮囊,「斯爷既然能潜进去,不若把这件东西放在颖阳侯房内。」  程宗扬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皮囊里装的是自己从太泉古阵带出来的摄像机,小紫走后,摄像机就由惊理保管,里面还有在伊阙遇到的凶手影像。  程宗扬接过来,对斯明信道:「这个东西很简单的,只要按这里就行了,其他都不用管。」  程宗扬随便录了一段,然后回放出来,「你看,就这样。」  斯明信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摄像机,半晌才道:「影月宗什么时候出了这种神器?」  「呃……我也刚拿到……」  也难怪斯明信误会,六朝宗门数以百计,各种奇术妙法层出不穷。但说到传声留音之术,世间宗门无出影月宗其右。摄像机的来历程宗扬不好解释,随口含糊过去,然后道:「你只用把它带进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放好就行。」  斯明信谨慎地说道:「我试试。」  马车在山脚停下,斯明信独自离开。程宗扬对郑宾道:「你也回去吧。山间停一辆马车太扎眼了。」  郑宾是星月湖大营出来的,服从性一流,闻言向程宗扬敬了个礼,便驱车返回洛都。  惊理道:「主子去哪儿?」  「旁边有个镇子,去镇上等着。」  邙山林木葱茏,山幽水静,不仅颖阳侯,不少王侯重臣都在此建起苑林。有些占地数里,苑中亭台楼阁连绵不绝,富贵非常。王侯云集之地,自然少不了大批门客仆从,加上周围的平民都涌来讨生意,倒是在山间形成了一个集镇。程宗扬去上清观时,还从镇旁路过。  「喂,你笑什么?」  惊理轻笑道:「奴婢以为主子会去找卓奴……」  「办正事呢!」程宗扬道:「让四哥他们看见怎么办?」  惊理道:「奴婢知错了。」  程宗扬不满地说道:「我发现死丫头不在,你们几个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还敢拿主子开玩笑。」  惊理柔声道:「主子若是不喜欢,奴婢今后不敢了。」  程宗扬感叹道:「死丫头在的时候,你们多老实啊,一个个跟木偶一样冷着脸,不言不笑,也不乱动。我要不开口,平时连人影都见不着。」  「奴婢是怕打扰主子。其实奴婢是喜欢服侍主子的。」  「哈哈,你是故意拍马屁哄我开心呢。」  「一半是为了主人开心,一半是真心。」  「开玩笑的吧?要不是死丫头收了你们一魂一魄,你愿意给我当奴婢?像现在这样,只要我高兴,就按着你们弄一回,难道你不觉得委屈?」  惊理低头道:「便是委屈也情愿。」  「拉倒吧。你是马屁功夫见长,还是跟我逗乐呢?」  惊理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奴婢说的是真心话。其实不止奴婢,连罂奴、蛇奴和卓奴她们也是如此。」  程宗扬一脸不信,「你们这是组团忽悠我?你们不在肚子骂我就好了,我就不信你们还会开心。」  惊理抿嘴一笑,过了会儿道:「昨晚主子入定,奴婢们去外面摆布那个叫延香的姑娘,罂奴问她什么时候失的身,怎样弄她最快活……等延香撑不住昏睡过去,罂奴私下对奴婢说起她最快活的一次……」  「不会是前天在桑园那次吧?」  「是在舞都的时候。罂奴说,那次主子和云少夫人在榻上缠绵,她在旁边服侍。少夫人玩得高兴起来,让她趴在榻边,怂恿主子用脚趾去弄她。罂奴趴在地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翘着屁股,等主人的脚趾插进来。她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最低贱的奴妓,被主子们当成玩物随意狎弄。可越是这样想,她身子就越热。主人的脚趾刚插进来,她就觉得自己快要泄身了。」  「罂奴说,主人脚上的力气比手指和那里要大得多,她刚被主人插弄几下,就感觉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然后从主子脚趾插入的地方,一阵阵的发麻,主人每动一下,就强烈一分……她说她后来整个人都像要晕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下面像是被人握住一样,一阵阵的收紧,事后主人还笑话她夹得太紧呢……」  瑶丫头虽然和自己上床之前还是个黄花闺女,玩起来却大胆得很,那天拿罂奴助兴的事,程宗扬隐约有一点印象,没想到罂奴会记得这么清楚,他好奇地问道:「你呢?哪次最快活?」  惊理脸上微微一红。  「有吗?」  惊理小声道:「是前天……」  「前天?八月十五?」程宗扬想了起来,脸上却一本正经,「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天主子喝了点酒,醉醺醺进来让奴婢找包裹里带的糖果。奴婢刚转身,就被主子按在箱子上,扯开衣裳……」  想起那晚的经历,惊理不由露出娇羞的媚态,「那会儿外面人都在喝酒,奴婢怕被人听到,不敢作声……主子刚喝过酒,兴致正高,顶住奴婢的屁股就往里面插……结果插错了地方,弄到奴婢后庭里面。」  惊理咬了咬嘴唇,「奴婢后面被主子弄得火辣辣的,像要裂开一样,又不敢叫,只好咬牙忍着疼痛,心里怦怦直跳……主子从后面握住奴婢的奶子,一边揉捏,一边挺弄,肉棒越弄越硬。奴婢趴在箱子上,下面像是被主子弄穿一样,主子每次插进来,都像是顶到奴婢心口上。奴婢忍着痛,一边听着外面的说笑声,生怕他们不小心闯进来撞见。外面笑声一高,奴婢的心就紧张得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奴婢一边盼着主子赶紧弄完,一边又盼着主子不停地弄下去,等主子好不容易弄完,奴婢两条腿都湿透了……」  程宗扬低笑道:「我说那天干着还挺费劲,你后来怎么会流那么多水?」  惊理在主人笑谑的注视下脸色越来越红,忽然她听到主人吩咐:「把里面的衣物脱了。」  惊理吓了一跳,「主子,这是在路上……」  「所以我才让你脱里面的。」  惊理外面罩了件丝袍,里面是护体的皮甲。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两手伸进衣内,将贴身的皮甲飞快地解下来。  一般的皮甲穿卸都是难事,但云氏的拉链坊已经开始大量生产拉链,程宗扬近水楼台,自然先尽着自己人用。几名侍奴的衣甲都用上拉链,脱起来比一般衣物还方便得多。  惊理握着皮甲,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的丝袍质地极薄,卸去遮体的皮甲,很容易就能看出里面的胴体一丝不挂。  程宗扬一手伸进惊理衣内,手指顺着她柔滑的圆臀探到臀下。惊理身体微微颤抖,窘迫地小声道:「万一有人过来……」  「那你要小心一点了,万一被人看到,可太丢脸了。哈!这么快就湿了?」  惊理双颊像火烧一样涨得通红,心里又是羞窘又是忐忑,生怕主人要在大路上用她。这里虽是山间,但也少不了人来人往。可她又不敢违背主人的吩咐,万一紫妈妈知道,说不定会把她裸着身子打发出去,让自己颜面无存。  正惶急间,惊理忽然听到主人开口,「我记得旁边有一条山涧?」  惊理松了口气,连忙道:「镇后有条山溪,离此不远。」  四哥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回来,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程宗扬被惊理刚才一番言语撩拨得心头火起,索性挽着她的腰肢离开大路。  刚走进林中,程宗扬就不老实起来,他把惊理的丝袍提到腰间,让她裸露出下体。惊理身子依在主人怀中,一手抱着皮甲,一手拉起下裳,丰挺的双峰在丝袍内颤微微抖动着,那只白滑的雪臀在主人手中一扭一扭地滑动着,传来柔腻而充满弹性的触感。  程宗扬道:「你这屁股扭啊扭的,我倒想起刘娥了。你们在临安的时候没少欺负她吧。」  「也没有。只是她有时过来请安,会陪奴婢们过夜……」  惊理说得含蓄,但程宗扬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她们几个把刘娥叫去,私下里淫玩媟戏。刘娥是岳鸟人一手调教出来的,颇有些受虐的倾向,这些侍奴都是人精,少不得把她叫来,轮流奸弄取乐。至于刘娥是羞辱难当,还是乐在其中,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山中古木森森,林叶间,一条山涧蜿蜒流下。时已入秋,水势回落,原本浸在水下的乱石显露出来,大大小小布满涧中。  程宗扬有些奇怪,此地离镇子已经不远,可今天山中似乎分外寂静,一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没遇到。  惊理一边走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一直走到看不到大路的地方,才微微松了口气。这处山涧人迹罕至,便是被主人收用也无妨。  惊理找了块干净的所在,将皮甲铺在厚厚的落叶上,然后顺从地躺下身子。山风吹来,湿腻的下体暴露在空气中,传来阵阵令人羞耻的凉意。接着,一根火热的物体伸到臀间,硬梆梆顶住穴口。惊理咬住唇瓣,主人进入的刹那,她禁不住低叫一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在主人身下迸出汁液。  程宗扬握住惊理的脚踝,近乎粗野地在自己侍奴体内挺动着,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惊理顺从地承受着主人的攻伐,脸上媚意越来越浓。  忽然程宗扬停住动作,抬头望石上看去。远处一阵脚步声轻轻传来,两人是在一块岩石旁边找了个背风的位置,那人却是从另一侧走来。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下,却是站在了岩石上,如果往旁边看一眼,肯定能看到这对野合的主奴。  空气中飘一股淡淡的香气,接着一只洁白的玉手伸来,然后是一截皓雪般的玉腕。程宗扬和惊理屏住呼吸,看着一个少女拿着一只瓦罐,俯着身子试图从山涧中打水。  可惜水位回落许多,那少女试了几次,都没能够到水面。她小心翼翼地往前倾过身子,竭力伸长手臂,就在这时,她眼角似乎掠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少女扭过脸,正与岩石下面一双眼睛对个正着。  程宗扬张大嘴巴,那少女眉目如画,肌肤晶莹如玉,虽然布衣荆钗,却有着国色天香的风姿,竟然是不逊于乐明珠的绝色。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  「光啷」一声,瓦罐跌入涧中,摔得粉碎,那少女像受惊一样向后闪去,随即消失不见。  程宗扬发觉自己脸皮厚了许多,这种糗态之下,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对惊理笑道:「你被人看到了啊,哈哈……」  惊理满面羞惭,连忙拿过丝袍掩住身体。  程宗扬爬起身,想对那个少女解释几句,顶多再给她几个钱,赔她的瓦罐。没想到站起来一看,岩石上竟然杳无人迹。那个少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踪影皆无。  程宗扬纳闷地望着四周,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那少女无论如何不可能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可视野所及,看不到丝毫痕迹。如果不是摔碎的瓦罐,他简直怀疑那少女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古怪……怎么跑这么快?」程宗扬嘀咕着,突然间变了脸色,「不对!」  远处隐约传来一股气息,虽然很淡,但程宗扬的生死根一瞬间就生出感应:是死气!死亡的气息!  …………………………………………………………………………………  程宗扬站在路口,神情凝重,这座镇子自己昨日路过时还颇为热闹。然而此时,整个镇子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惊理从一间酒肆闪身掠出,她眉梢眼角还带着柔媚的风情,但眼神已经变得冷厉,「里面是空的,并没有动手的痕迹,似乎是主动收拾物品离开。看灶内的灰烬,大概是昨日午后的事情。」  程宗扬道:「六个时辰之前。镇上死了不下百人。」  程宗扬是从镇上残留的死气作出推断,镇上的死气已经淡得对自己没有任何益处,而且极为芜杂,似乎镇上突然遭遇了一场灭顶之灾,大批人口死于非命,随后其余的居民都离开了镇子。  「是土匪吗?」  「天子脚下,如果出现这么大一股土匪,洛都的官员都可以去死了。」  即使土匪,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就杀掉这么多人,更不可能把镇上的居民全部裹挟一空。  程宗扬道:「刚才那个女孩肯定有古怪,先找到她!」  镇上突遇横祸,整个镇子的人死散一空,那个女孩突如其来的在山涧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虽然是大白天,程宗扬仍不由背后一阵发凉--不会是撞鬼了吧?  两人挨家挨户地找过去,幸好镇子很小,不过一刻钟就已经找遍,结果没有任何线索。  「往周围找!」程宗扬发狠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蒸发了?」  两人从镇子周围开始,逐渐往外扩张,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程宗扬还是在南荒的时候,跟着谢艺学过一点分辨行迹的技巧,这次跟卢景混了几天,倒是学了不少手段。  只是这些手段此时都毫无用武之地,周围可以判断时间的痕迹,最晚也是六个时辰之前,从那之后,镇上似乎就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程宗扬无奈之下,飞身掠上一棵松树,准备看看远处是否有线索。谁知刚踏上树枝,鼻端便闻到一缕香气。那香气如兰似麝,香柔淡雅,正是那少女身上的气息。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在心里推算片刻,然后从树上跃下,往另一棵松树掠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程宗扬第七次攀上松树时,又闻到那股淡淡的香气。  有了方位和距离,程宗扬只用了一次就找到另一处位置。又连续找到两次之后,程宗扬可以断定,那个少女绝非寻常,很可能有一种特别的法门,使她能够在瞬间越过十几步的距离,如果这是轻功修为的话,恐怕连小狐狸都不是她的对手。  程宗扬越走越远,不多时,一间破旧的小屋出现在山林深处。那是猎户们栖身的木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贵族在山中建起苑林,猎户们都已经被驱离邙山,那间木屋也荒废多年,连房顶都塌了一半。  程宗扬盯着木屋,心里嘀咕着,这样一个绝美的少女居然在荒山野岭出没,住的这种连雨都遮不住的破屋--难道是传说中的狐狸精?  六朝的确有狐族,比如姓苏的妖妇,就是狐族出身。大多数狐族男女都默默无闻地混迹在人类当中,极少被人揭穿。倒是不时有传言说,某地的花魁其实是狐族女子,后来突然消失,其实是被人认了出来。程宗扬觉得里面一大半恐怕都是牵强附会。  假如那少女真是狐女,倒是有趣。据说狐族女子妖媚入骨,一颦一笑都荡人心魄。在床上更是淫态横生,足以满足任何一个男人的幻想。如果可能,程宗扬绝不介意再添一个狐女当侍奴。  正想入非非间,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程宗扬回过头,只见刚才那个少女小心翼翼地走来,她衣摆湿了半边,鞋子也湿透了,一路在落叶上留下一串纤秀的足印。她低着头,两只白嫩的小手仿佛玉盏一样并在一起,一步一步轻柔地走着,像是在施展某种奇怪的法诀。  程宗扬估算一下距离,如果自己一个突袭,有九成的把握能把她掳走。但这么强抢,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程宗扬咳了一声,然后从树上跃下。少女吃了一惊,抬眼看到是他,玉脸顿时变得雪白,她并着手,小心往后退去。  程宗扬停下脚步,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惊惶,她摇着头,慢慢退后,耳侧的发丝忽然微微闪烁了一下。程宗扬暗叫不好,连忙去追,却晚了一步,那少女又一次失去踪影。  程宗扬毫不迟疑地转过身,果然那少女在自己身后十几步的位置出现,正急切地往木屋跑去。  说是跑,但那少女速度一点都不快,程宗扬两个纵跃,就追到少女身后,接着脚尖用力,身体弧线一闪,挡在了少女面前。  那少女猝不及防,一头撞到程宗扬胸前,她并起的小手整个印在程宗扬衣服上,程宗扬只觉得胸口一凉,变得湿淋淋的,那少女手中掬的竟然是一捧水。  「我的水……」少女低叫一声,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  程宗扬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免得她再像刚才一样消失。  少女惊惶地说道:「放开我……」  程宗扬可以断定,这个少女并没有修为,与镇上的命案应该没有关系。他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要……」少女拚命挣扎,但她的力气还不及一个农妇,根本挣不脱程宗扬的手掌。  「只要你告诉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放开你。」  少女急得快哭出来,「我不知道……」  忽然木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又干又哑,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少女叫道:「婆婆!婆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缕劲风,朝自己脖颈疾射过来,程宗扬头一偏,一边拧身挥出匕首,谁知那道乌光在背后尺许处突然上挑,紧贴着他的眼角擦过,却是一根乌木簪。  程宗扬惊出一身冷汗,那根乌木簪出手的角度精妙之极,如果不是簪上力道不足,自己这下就要吃上大亏。  程宗扬拉紧少女,然后一脚踢开破旧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