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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刁刘氏演义(7-11)作者:tx0297

2024-03-23 21:02:13

  第七回 两县令促膝交谈 俏玉兰县衙传书
  
  上回书说到,刽子手剐了‘十里香’的阴门和一对肥奶子,正欲继续施刑,忽有三个大汉高叫着:“刀下留人!” 飞奔而来,速度之快,有如闪电,任那百十来个站岗的兵士,都来不及阻挡,就到了刑架跟前。顿时,在场的官员、差役、兵士等均大惊失色,以为是劫法场的来了!赶紧举起刀枪,将三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大胆敢来搅扰法场,不要命了!”还是主刀的胆子大些,出头说道。
  “我等三人在新任知县王琰王大人手下当差,我叫张健,这二位叫邱竣和康烁。今奉王大人之命前来传递刑部文书。刑部有令:暂缓行刑!”张健手举文书,大声说道,为的是让远处的官员们都能听到。
  “什么刑部不刑部,我等一概不知。青城地界惟刘夫人马首是瞻,一切听刘夫人决断。你们快快退下,否则以劫持法场之罪论处!”主刀的也是个势力小人,以为抬出了刘夫人,既拍了马屁,又可把对方吓退。
  “大胆!刑部文书未到,私自行刑,已属违法。如今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你就不怕知县大人将你治罪。快些离开,否则格杀无论!”说着三人同时亮出了刀剑。
   与此同时,众兵士也举起刀枪,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厮杀即将发生。忽然一个娇嫩的银铃之声响起,斥责那些兵士道:“不得无理,刑部文书乃国家王法,谁敢不尊!杀之?留之?也不是你们这些人决定的!退下!”说话之人正是刁刘氏的贴身丫鬟朱玉兰,在场诸君都十分奇怪,这王玉姑是刁刘氏必欲杀之而后快的人,为何玉兰说话却胳膊肘往外拐,但又不敢多问,只得诺诺地退下。
  玉兰转身向张健说道:“上差请随我来,见过现任知县,递上公文,一切当由知县大人决断。”张健闻声,随即便将目光看向刑架上奄奄一息的美妇,只见王玉姑口中喘着粗气,脑袋无力的垂着,阴门血肉模糊,胸前两个可见肋骨的大窟窿,不远处的木桌上还摆着数个盘子,其中三个分别装着本是在美人身上的肥乳与大阴唇,好不残忍。张健一声叹息,他明白这女子如不及时救治怕是撑不了多久,随即向邱竣和康烁两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即一边一个仗剑站立于王玉姑身旁,以防他们施展调虎离山之计,杀害了玉姑。而后便随着朱玉兰见县令去了。
  即将卸任的这个知县姓邓名赐久,也是前科的进士,虽不是个坏人,却也不是个好官。说他不是好官,因为他没有做官的才能,所以任上两年,被刁刘氏折腾得胡说八道,干了许多违心的坏事。说他不是坏人,因为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块做官的料,长此下去,必将落得个万民唾骂的下场。所以千方百计托京城做大官的亲戚帮忙,谋求归隐。终于等到今天,王琰来了,他将卸任离去。对于王玉姑谋杀亲夫的案件,他心里也是矛盾重重,明知有冤,却又惧怕刘氏势力,不敢秉公而断。看到张健递上的刑部公文,恰似有了上方宝剑在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想着:今后你们王、刘两家斗去吧!鹿死谁手,与我无关,老爷要拍拍屁股走人咯!随即下令,将玉姑从刑架上卸下,派狱医调理伤口,重新关入牢狱,待新任知县到任后再行审理。这才收拾善后,观众散去,在青城的处刑史上又留下了一道风景,剐了一半的女子留得活命,失去女性骄傲的‘十里香’,终成为后世笑谈。
  不多时,王琰一行人到达青城,邓知县率县府各级官员摆队迎接,送至馆驿安歇不提。
  次日,王琰率李、张、邱、康等人入县衙拜见前任知县邓赐久。两人于内堂坐定,喝了两口茶,说了几句相互问候的客套话后,邓知县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仆从。王琰见状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就命李强等人在外厢伺候。
  “贤弟此来可给愚兄解了大难,真是万分感激!” 邓知县双手抱拳,连连给王琰作揖:“从此愚兄算是解脱枷锁、自由翱翔矣。但贤弟却要身陷泥潭、举足艰难了!”
  “听兄之言,这青城县就真似龙潭虎穴般可怕吗?” 王琰明知故问。
  “贤弟聪慧,上任之前对青城的境况不会没有了解吧?” 邓赐久说。
  “青城位于川西平原之边缘,乃风景秀丽、物产富饶的鱼米之乡,人民生活富裕。兄台任上,一定捞了不少油水吧。哈、哈!”王琰打着哈哈说道。
  “青城富庶不假,贤弟若想刮点地皮、打点秋风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不费吹灰之力啊!”邓赐久不甘示弱的回击,却又话锋一转:“然青城四周匪盗如毛,民风刁劣、淫乱无比,吵闹、斗殴、乱伦、凶杀、抢劫之事层出不穷,弄得愚兄早已是焦头烂额了!”
  看来两个读书人都是心怀鬼胎,用言语试探着对方。王琰是想从邓赐久口中套出一些有关刁刘氏的情况,检测一下他是否是个与刁刘氏同流合污的官吏。邓知县在卸任前也想对继任者诉诉自家多年的苦衷,对年青人做一些告诫和帮助,但又不知这新任的青年是何来头?如是发生了以上的一段对话。还是王琰年少气盛、无所畏惧,率先撕破了帷幕。
  “仁兄惧怕的可能还是那个刁刘氏吧?据京城中的一些前辈告知,并小弟此行一路上所见所闻,就是这个恶妇把好端端的一个青城县搅和得昏天黑地、污七八糟。” 接着王琰把他所知道的有关刁刘氏的事迹简述了一遍,又说道:“我想仁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弃官归隐的吧?”
  “贤弟说得一点不差,如今愚兄已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再没有精力做这个倒霉的劳什子官了。”
  “小弟有一事不明,要在兄台面前请教,这个刁刘氏不过是个民间妇人,为何有偌大的能力,叫官府也奈何她不得?”
  “贤弟有所不知,这个刁刘氏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性格恶毒,其为人处事,有一大特点:欲办之事必当办成,欲得之物定要得之,所恶之人必当除之。为达其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明仗抢夺、暗杀绑架、栽赃陷害,无所不为。起初只是仗着自家派系有成,干一些劫富济贫的小买卖。后来和土匪孙二虎办了喜事,当了夫人,势力愈发不可收拾,坏事愈做愈多。青城百姓,敢怒不敢言,为求自保,有些人只得听命于她,做了她的帮凶和傀儡。还有一些人,看着惹不起,就退避三舍,明哲保身,对其恶行不闻不问了之。”
  “老百姓无权、无势、无武力,惧怕于她,还情有可原。那么官府为何也如此迁就于她呢?”
  “哎!一言难尽。待贤弟上任后就有体会,只要官府行为对她稍有不利,即刻青城山上的土匪就蠢蠢欲动,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事情就会猛增。民间打架斗殴、奸杀妇女、谋杀亲夫的案件也就增多。弄得整个青城鸡犬不宁,人民怨声载道,也把官府折腾得焦头烂额。最后无奈还是得请她出来收拾局面。这又是何苦呢!因此各任县令为保地方安宁,人民安居乐业,也就屈从于她。宁可牺牲几个无辜良善,也在所不惜。这个‘十里香’谋杀亲夫的案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王玉姑是否就是杀人的凶犯,尚未调查清楚,也不遵刑律规定之报批程序,就要匆匆忙忙的剐掉,又有谁敢出来阻拦呢!不是你贤弟讨得一纸刑部公文,早到了一步,那‘十里香’早已是被剐成副骨架了。”
  “现既已查明这刁刘氏乃一切劣行的罪魁祸首,为何不将她逮捕归案,绳之于法呢?”
  “谈何容易呀!这刁刘氏出道已有十年之久,也经历了七、八任县令,那一任不想把这颗毒瘤铲除,可惜俱都失败,究其原因:一是她势力宏大,在她当土匪的那五、六年里,官府也曾几次派兵围剿,花费了许多人力和钱财,却把土匪剿得愈来愈强大,最后文官、武将们一个个背负着治境无方的罪名被撤职罢官了。最惨痛的是四年前,那时她刚刚洗手从良当了刁夫人,本县罗知县看她没了兵卒喽蚁,是个斩草除根的大好时机,就派了两个女杀手,夜间潜入刁府,意欲诛杀于她,不料非但这两个女杀手失败,性器官被悬于县府门上,就连第二天夜里罗老爷的首级也不翼而飞。试想以后还有谁敢与她作对呢!”邓知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说,所有这些恶行劣迹,都是她在后面摇着芭蕉扇,由她的党羽出面干的,又有什么理由逮捕她呢?就是到了公堂,她一推六二五,你又没有证据,怎么将她治罪呢?”
  “光凭上山为盗这一条,就可以定她个斩首示众的罪名啊!”
  “贤弟有所不知,那刁刘氏解散土匪队伍,投诚归降时就讲好条件,那就是:既往不咎,以前的事就不能再提了。”
  “此地无有外人,小弟还有一事想问仁兄,不知兄可知晓?”
  “反正今后我也不在这官面上混了,和刁刘氏也再无瓜葛,贤弟有何事不明,尽可相问,我当倾囊相告!”
  “说来此事有些犯上,外面流传,这刁刘氏乃当今皇上的野妹子,手上还掌握着先皇赐与的丹书铁券,不知是真是假?”
  “外间确实有此流言,却是真假难辩。不过从她对官府肆无忌惮的藐视程度来看,纵不是皇亲国戚,背后也有一个大人物在罩着她。正因为这个原因,近几年来,凡牵涉到她的案件,都能得到各级官员的照顾。也使她变得愈发猖狂。”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就告辞回了馆驿。次日王琰正式上任,当了青城县的父母官。正如邓赐久所说,不到十天时间,青城县就发生了二十几起案件,其中土匪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的七、八起,夫妻打闹、卷财私奔的五、六起,谋财害命、报复杀人的三、四起、私通情人、谋杀亲夫的二、三起。很明显,这是刁刘氏一伙恶人给新任知县的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他不杀王玉姑的报复。一时间,县衙堂前鼓声擂动,公堂之上冤声震天,大有炸平青城县衙之势。
  别看王琰年轻,初次为官,终究是个有学问的进士,对于眼前的局面早有预测,对应之策也胸有成竹。数月之后,一团乱麻,梳理清顺,混乱局面,得以控制。
  王知县将全衙人马,分为了文武两拨。文的一拨由李强率领着县衙的文职官员,对现今的新案及以前的积案作彻底的清理和审查。对那些蒙冤受屈者,于以立即释放;量刑不当者,即刻更正;而对那些罪大恶极者、罪魁祸首者,报请刑部,只待批复,就将酷刑处死,以儆效尤。像那张小玉只不过是和丈夫打闹吵嘴,夫妻之间常有的事,也被判了死刑,实是冤屈的了,王琰在公堂上教训了几句,当堂就释放了。和公爹乱伦偷情的宋巧姣,虽说有罪,但罪不该死,当堂打了二十大板,拉出去游了一趟街,也放了。
  此二人虽说命运不济,在狱中遭受了衙役们的一番凌辱,却逃脱了性命。应当酷刑处死的首要罪犯就是在青城山上被俘的女贼王小娇,因为她是个血债累累的土匪头子,又是刁刘氏的死党走卒。以此来打击刁刘氏的嚣张气焰,又告诫了如今仍在匪巢的残匪,当匪盗是没有好下场的,更重要的是让青城百姓知道,当今的县令是公正廉明的,纵是刁刘氏的私党,有刁刘氏的庇护,也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以上命令,公诸于众,大肆宣扬,百姓们奔走相告,良善者欢欣鼓舞、兴高采烈,邪恶者偃旗息鼓、不敢造次。一时间,青城县内,正气上升,浊气下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武的那一拨,由张健领着,操练兵卒,进山剿匪。更有青城派的弟子从中帮助,想那青城派由于匪患的骚扰,进香及旅游的人数骤减,经济收入下降,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经邱竣和康烁二人的游说,当即派出所有弟子,协助官军剿匪。再说青城山上的农民、猎户,在匪盗们长期的蹂躏下,那一家没有一本血泪帐,如今官军诚心诚意地要剿匪了,他们当然欢迎。由于久居山中,地形熟悉,做了许多侦察、带路、支前的工作。这样一来,山中的土匪,日子就不好过了,似过街的老鼠一般,到处挨打,于是逃的逃、散的散、捉的捉、死的死。只待擒获‘三仙姑’的大、二头领廖菊蓉和周玉英就算大功告成了。
  形势虽然一片大好,王琰还是有所顾虑,因为直到现今,有关刁刘氏的罪恶,都还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还没有找到一件刁刘氏本人确凿的犯罪事实,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但缓过劲来,振臂一呼,那些暂时偃旗息鼓的匪徒又会东山再起,后患无穷啊!更有虑者是她那后台老板或丹书铁券,一但她祭起这个法宝,则前功尽弃也!何况王玉姑的冤案至今还未澄清,‘十里香’还关在监牢里受苦呢!
  这一日,王琰正在后堂坐定,苦思对策之际,忽听家院来禀:“刁刘氏派人送信来,说是要面呈老爷。” 王琰寻思道:“这个刁刘氏看我这些日子做了许多于她不利之事,却又不正面交锋,心里也没有了底,按捺不住,派人摸我的底来了。” 遂对家院说道:“唤他进来。” 不一刻,带进一个娉婷玉立的大姑娘,正是刁刘氏的贴身丫鬟朱玉兰。向知县大人道了一个万福后开言道:“我家夫人仰慕大人威名,欲请大人今晚到府上赴个便宴,请万勿推辞!”说着递上了一张请柬。细看这朱玉兰,丰乳肥臀,低胸旗袍,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
  “我和你家夫人素不相识,为何请我赴宴?”王琰对刁刘氏本来就存有芥蒂,加上眼前的这个狐媚女子,正是她的心腹坏种,不由得心中有气,本当臭骂一顿,撵出府去。但身为一县之长,还是要有点风度,只得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家夫人说大人英俊潇洒、博学多才,愿意和老爷交个朋友!”
  王琰暗自忖道:“刁刘氏请我赴宴,当然是不会怀有好意的鸿门宴,但目前双方的矛盾,尚未发展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她还处在观望、试探的阶段,请客的目的不过是游说于我和她同流合污,企图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来维持她即将失去的天堂,此去只要我用言语善待于她,给她留有希望,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而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摸一摸她的底。” 于是就答应朱玉兰:“一定准时到府上拜访!”
  送走了玉兰,王琰也是一阵阵心潮澎湃、气息翻滚,近几个月来,刁刘氏的名字,把他的耳朵都磨起了茧子,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形象在他脑子里不断地映出,一个最强硬的对手、一个将拼杀得你死我活的敌人,即将出现在他的眼前,怎不叫他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呢!因为自己的未来,身家性命,仕途荣耀,都系在这个女人身上,终究鹿死谁手,胜负高低,还没有见到分晓呢?
  讲到这里,不但是王琰县令异常激动,就是列位看客一定也十分着急,自王琰离京到现在,已有五、六个月了,此间经历的桩桩件件事情,都牵连到刁刘氏这个人物,大家对她已是耳熟能详,每个人对其相貌模样、脾气秉性都有自己的想象和推测,却始终未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不要急、不要慌!刁刘氏马上就要出场了。诸位请随着王知县到刁府去赴宴,会一会这个久闻大名、如雷贯耳的土匪、淫女、恶妇刁刘氏吧。
  未知王县令去至刁刘氏家赴宴,凶吉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官匪邂逅鸿门宴 敌我对持酒席间
  
  且说这日傍晚,王琰知县身着便装,不带随从,只身前往刁府而来。好在近日李强、张健等人都忙于查案、剿匪,不在衙内,无人阻拦他的冒险行动,王琰才得以顺利成行,深入匪巢,去赴那鸿门之宴,作了一次极为神秘的私人造访。
  王琰到得刁府时,丫鬟朱玉兰早已在门前守侯着,迎入府内,却从迎宾待客的大厅穿堂而过,直奔夫人居住的后院内室而来,朱玉兰解释道:“夫人仰慕大人才学广博、人品出众、风度翩翩。故不以一般客人对待,欲在内室选一清净之地与大人敞开心扉、促膝交谈。” 王琰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任你如何装神弄鬼,我自有一定之规。” 遂随玉兰到了刁刘氏的住所。
  进得一间屋内,此屋不大,却装饰得雕梁画栋、描金镶玉般美丽,阵阵芝兰幽香,沁得人心旷神怡。只听朱玉兰莺声传来:“大人请坐稍待,我家夫人说了,贵客来临必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后才能相见,以显尊敬礼仪。” 王琰回了一句:“姑娘请自便。”
  朱玉兰就出去了。屋内留下王琰一人,半响无人照应,忖道:“这个刁刘氏,真是骄横得很,堂堂知县来访,非但不亲自迎接,反把我凉在这里,可恶之极!” 闲着无事,就在屋内度着方步,观赏着室内摆设。这一看,不打紧,把个王知县惊得嘴也合不拢了。原来屋子四周几案上,放置了无数的奇珍异宝,光王琰能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十几种:左边的是翡翠碧玉石、光华夜明珠、金缕玉树苗,右边的是麒麟珊瑚宝、琉璃凤凰巢、镏金石英炉等等,里面墙角还有许多零星小件如:赤金链、紫瑛簪、白玉环、双凤錾,一件件宝孕光含、明华灿烂。
   王琰虽不是贫寒出身,却也未曾见过如此辉煌的珍贵宝贝,不觉失口叫道:“真是价值连城,富可敌国呀!” 再看看那放置珍宝的几案,都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暗含檀香、油光蹭亮,上面还镶着一块大理石的台面,朦胧中隐隐透出山林湖水的景色,使人顿生雾里看花之感。王琰摇首叹道:“这个刁刘氏到底是什等样人?就像这石中的风景,真是叫人迷糊不解呀!”
  王琰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对四壁悬挂着的诗词书画条幅最感兴趣,一幅幅仔细看来,不乏历代文人和当朝名士的墨宝。正面显眼处挂着三幅字画,一付大轴是本朝大学士刘墉刘罗锅的手笔,书的是苏东坡《赤壁怀古》的词文,那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字迹博得王琰的啧啧赞扬;一付横幅乃郑板桥《难得糊涂》的真迹;还有一付条幅录着曹子建的《七步诗》,下款却署着“青城学子刘素娥手书”的字样,看来是刁刘氏本人的书法习作了,虽不能与名流大家相比,却也笔锋娟秀、神采奕奕。王琰不觉笑道:“想我泱泱中华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连盗匪之人也竞相效法,附庸风雅,也是有趣。看来我对这刁刘氏还当另眼看待了!” 继而又想:“这刁刘氏为何将此三幅毫无牵连、水平悬殊的字画放置一处,又留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仔细观赏,其中必有用意?”王琰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才,很快就参透了:“哦,哦,是了!这一幅:‘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是把我吹捧为‘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周公谨,那一幅:‘放一着,退一步,当下心安。’是劝我睁只眼、闭只眼,而那‘煮豆燃豆萁’则是叫我对她不要‘相煎太急’。看来这个刁刘氏是个颇有心计之人,绝非一个没有头脑的盗匪。我可要提高警惕,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正当王琰面壁沉思之际,忽地飘过一阵脂粉的香气,伴之而来的是一串娇嫩柔和、如糖似蜜的莺声燕语:“县太老爷大驾光临,寒舍顿感篷壁生辉,实是荣幸之至!”王琰闻声赶紧回头观看,顿时惊得张口结舌、手足无措,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眼前伫立着一位性感艳丽的女郎,一身千金贵妇的打扮,白褂子外面斜套着酱紫色的丝袍,头戴雪白的绒帽,佩带着琳琅满目的金玉装饰。巨乳肥臀,前凸后翘。一副熟透了的苹果圆脸,白里透红,发出灿烂花朵般的笑容。随着两片红唇开启,从雪白晶莹的皓齿间又发出了一串银铃似的音律:“妾身刘素娥,给大人请安。” 说话间双手向前平伸,掌心向上,弯腰鞠躬,行了一个大礼。立起身来,闪烁着一双秋水似的明眸注视着王琰,恰似有千杯柔情、万盏蜜意要倾入对方的心怀。
  可笑王知县,不知怎么也被这性感的尤物震慑得失却了魂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不断翻滚着白居易的诗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随后又想到:“可惜她是个盗匪,见者甚少。否则青城第一美女的称号,绝对轮不到王玉姑的,那是非她莫属啊!” 继而又想到:“人们都说盗匪粗糙、野蛮、肮脏、笨拙,岂料想,也有这等丰满、柔嫩、精细、聪慧的可人儿!”
  再说这个刘素娥,本是一个骄横无理、高傲自大的妇人,尤其是对官府更是藐视至极、不在话下。可今日却不然,也许是王琰的翩翩风度、英俊风采感动了她,变得有点自惭,竟对知县大人礼仪有嘉,以至一再的柔情相待。反过来,王琰又被刘氏的温情所感染,觉得这个万恶的刁刘氏也有几分可爱之处。敌对双方本来可能发生的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就在这初次见面的短短时间内,由于爱的感召、情的升华而化解了,原本是剑拔弩张的唳气,变成了一片和善及友好。
  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双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几分爱慕的情愫。还是刁刘氏久闯江湖,社会交际的本领比之初涉官场的王琰更胜一筹,为了打破僵局,赶紧命人摆上酒席,邀请客人入席坐定,说道:“大人不远千里来此边远地区为官,造福黎民,妾身钦佩之致。今日略备薄酒,就算给大人接风洗尘,不成敬意,请大人海涵。”
  “岂敢,岂敢。”王琰尚陶醉在阵阵激情之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先客气几句,说道:“下官初到贵地,一切尚属开始,寸功未建,就蒙夫人宴席款待,心中不胜惶恐,无端讨扰,请夫人见谅!”
  “说那里话来。”刘氏接着说道:“大人年轻有为、志向高远、学识渊博、胆识过人。妾身早就仰慕得五体投地。妾身虽生于中土,追根寻源乃荒蛮人氏,不识礼教,能和大人结识,已是三生有幸,承蒙大人不弃,光临寒舍,更是激动不已!”
  “那里,那里。夫人雍容华贵、美貌无双,且又家财万贯、珍宝连城。下官一介穷儒,十年寒窗,才挣得个小小七品之官,哪里高攀得上夫人富贵之家。”
  “敢问大人今年贵庚几何?”
  “虚度二十七春。”
  “哦!比妾身大着两岁,妾身还得叫大人一声哥哥呢!”
  这一出“鸿门宴”,官匪双方都是做了充分准备的,虽说目前还不至于流血牺牲,但花费大量口水的舌战是免不了的,不过目前在双方相互倾心和爱慕的情况下,谈话进行得十分友好与和善。两人都是既聪明又有心计的男女,待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又恢复了理智以后,就都开始动着脑筋,想着折服对方的方法。王知县经过数月的调查研究,深知刁刘氏是个直率、敢说敢做、敢爱敢恨又极讲义气的女人,对付这种人,只要作出真诚相待的姿态,假意与她结为莫逆的好友,她自己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其隐秘彻底地暴露出来。现时的王琰,对刘氏的才貌已有了几分爱慕之心,无虚造作,就能表现出一派真情。而刁刘氏,自王琰上任以来,也是千方百计地从各个渠道探索着新任知县的底细,并且早已为其英俊的外貌及超凡的才华所倾倒,此次宴请的目的首先就是要充分施展自身的美色、炫耀自家的财富,以此来引诱王琰投身到自己的石榴裙下。两人各怀鬼胎,却采用了同样的友好方式,所以酒席宴上,两厢对酌,表面上呈现的仍是一派柔情蜜意、爱恋绵绵。
  酒过三巡,菜上八道。刁刘氏一句正经话题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施展女人温情和柔美,一边劝着王大人吃喝,一边又介绍起满桌的菜肴:“这一桌正是当前有名的称为宫廷御宴的‘八珍席’,八菜一汤。名字叫得好听,什么‘龙凤朝天’、‘孔雀开屏’、‘凫泛瑶池’、‘四海上寿’、‘叶底鸳鸯’、‘南极星辉’、‘玉钗飞燕’、‘五牛吐金’,还有一个汤叫做‘八仙斗宝珍珠汤’,就其色香味远不如我们四川的麻辣火锅来得可口,然而这些鱼虾、野味本地却不出产,还是我派人到巴蜀、江汉、云贵一带采购来的呢!不知大人是否吃得习惯?”
  看着刁刘氏一个劲的东拉西扯,无话找话地说着,倒叫王知县有点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能和夫人这等美貌佳人独处一室,实乃下官之幸也,不知夫人请琰过府,有什么为难之事相求,只要下官做得了主的 ,定当极力玉成。”
  “大人多虑了,妾身邀请大人前来,只不过叙叙友情而已。大人一到青城,妾身就想登门拜访,以表敬意。但因大人上任之初,顶住外界压力,救下了我家小妾,而这案件又是妾身告发的,从而害怕外人道我贿赂官府、私求人情,坏了大人名声,故未敢莽撞行事。直至今日,各方事务,均已表明,大人乃大公无私,不惧艰险之正人君子,许多牵涉妾身名声及利益之事,都能不讲私情,秉公而断。妾身亦非那种不顾大局,只求私利的小人。这才斗胆邀请大人来寒舍一叙,以表妾身爱慕与敬仰之意。”这个刁刘氏,两片嘴皮子真能耐,一席话既吹捧了知县大人,又表白了自己也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正派女人。
  王琰当然心里有数,这只是她向他套近乎的假话,但此时还不是戳穿的时候,就顺坡而下地说道:“是啊!下官一路而来。闻听夫人威名远扬,真乃巾帼胜于须眉。本欲初到青城就来拜访,也是为着王玉姑的案子牵连着夫人,怕外界道我营私舞弊,不敢冒然登门。下官初次涉足官场,对此地景况不盛了解,今后还望夫人多加指点,强龙还是压不过地头蛇的啊!” 王琰也不甘示弱,几句既褒扬又讽刺的言语说完后,就静观着刁刘氏的反应。
  刁刘氏也不是傻瓜,当然听出了王琰的弦外之音,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休要谬赞了,什么威名?谁不知道我刁刘氏恶名四播、臭名远扬。其实许多人都误解我了,我也是冤深似海呀!今日无事,就在这里请大人给我评评理。”接着说出了一番辩解之词,如此坦白,却是王琰没有料到的:“人们都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其实天晓得,为救民于水火,免遭涂炭,造福于人类,我还亲自解散了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土匪队伍,让他们改邪归正。民间流传的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其实都是我原先的部下揣摩我的思想,猜测我的意愿,私自所为的,这中间难免有许多误会。妾身早已不与匪盗为伍,也不便节制他们,因而酿成了许多悲剧,妾身也是无奈得很啊!” 好个刁刘氏,真是个诡辩的天才,把自己的罪恶推得一干二净。
  “夫人能否告知,你说的这些部下都是何许人也?”王琰时刻都不忘记侦察刁刘氏的秘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世人皆知,青城县人称‘四大金刚’。刚才引你进来的那性感丫头朱玉兰,是我的贴身丫鬟,许多事就是她从我的目光和言谈中窥测着我内心的意念,再传达出去的。另外三个就是目前青城山上的女匪‘三仙姑’廖菊蓉、周玉英和王小娇了。当然还有她们的徒子徒孙,少说也有几千人,良莠不齐,这些人我就控制不住了。”这些内幕并不新鲜,王琰以前也听人说过。
  “又有人说。”刁刘氏继续说道:“我的部下杀了人、犯了罪,我却百般包庇和照顾,甚至应用我的权势和财力,胁迫官府,不予追究,以至于许多罪犯逍遥法外。这些也是事实,大人试想,妾身乃是一个重情义、讲友谊的女子,怎能对效忠于自己的部下,不闻不问,任其被官府杀戮呢?但最后恶果的形成,罪不在我,而在于那些官府的老爷们。为官者必须大公无私、秉公办案、不畏艰险、为民造福,岂能因我这小女子的几句言语,或者因害怕我刁刘氏的报复,而违背了自己做官的准则呢?”刁刘氏的这席话,虽有些强词夺理,却也道出了一条真理。
  “好极了!感谢夫人给了下官一个‘为官之道’的教诲。”王琰赶紧不失时机、因势利导地插话:“今后若有夫人的部下,为非作歹,被下官逮捕归案,绳之以法,夫人是不会怪罪的了!”
  “哈,哈!”刁刘氏放声大笑:“大人不是已把那王小娇判了死刑,不日就要拉去刑场碎剐了吗?这是你们做官的权利,我怎么能干涉呢?不过这个王小娇是我的老部下,又是为我而遭大人擒下的,我还是要替她求情,念在她年幼无知,不知法度,请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夫人不要见怪,我也是力所不及呀!若是数月之前,提出此事,尚有回旋。如今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刑部也批复了,鄙人官卑职小,实是难以挽回啊!”
  “大人不必为难,我也是姐妹情深,信口说说,希望大人谅解。其实一个小小丫头,自作自受,死则死耳,不足为惜。大人切不要为救一个小女子而坏了自家官声。不要管它,来,喝酒。” 此言一出,倒使王琰吃了一惊,怎么刁刘氏一反常态,对她的忠实部下竟不管不顾了。看来这刁刘氏的言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不过也不是没有回天之术。”王琰一心想了解刁刘氏的底细,试探着说:“夫人拿出先帝赐予的丹书铁券,或以皇室格格的名义,下一道懿旨,没人敢不遵的,”
  “哈,哈!”刁刘氏大笑道:“看来大人对我仍不放心,还要试探于我,好吧,现在我就将实情告诉你吧。我要是有丹书铁券,早就到你的衙门中去发号施令了,还用得着和你这个七品芝麻官套交情,求人情。这都是老百姓们想象着编出来的。”刁刘氏果然直率,说出了真话。说到这里,她美丽的脸蛋突然阴沉黯淡了下来,出现了几丝咬牙切齿的杀气,接着说道:“不过皇室格格倒是不假,都是道光皇帝那个老混蛋到这里来游耍,种下的冤孽,可是事后不但不认帐,还派人来追杀我母女,害得我母饮恨自尽,为此还引起了一场小小的民族争斗,在边境上打了一场战争。还是当今皇上明智,派大臣前来调解,赐予金箔,好言慰抚。相互约定,为保先帝名声,今后不再提及此事。但对我这个野妹子还是给予了特殊照顾,赐给我一个‘免死’的承诺,只是不许入京。”说着,刁刘氏也落下了几滴泪珠,用丝绢擦了擦,接着说道:“我长大后,决心为母报仇。所以控制了土匪孙二虎的武装,得到了刁南楼的财富,这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报仇!我也知道,凭我个人的这点微薄力量,是绝对撼动不了满清王朝的根基,但是若能搅得一方土地鸡犬不宁。给皇帝老儿添点堵,眼睁睁地看着我胡闹,却又不能杀我,心里也觉得异常高兴。”
  听了刁刘氏讲述自家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王琰不禁也生出几分惨淡的情愁,心想:这个身形容貌美艳,却又恶贯满盈的刁刘氏,居然还有一段如此悲惨可怜的身世,和烈女报仇雪恨的决心,真是个可爱、可怜、可敬又可恶的女人。我将怎样对待她呢?接受她?饶恕她?还是坚决处死她?望着刁刘氏那粉嫩的透着红晕的圆圆的美丽的脸庞,王琰的眼中出现了一朵盛开的红牡丹,鲜艳夺目,忽而又变成了一只饱受欺凌的小绵羊,软弱可怜,忽而又似天上飘然而落向人间的神女,神秘虚渺,最后又演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凶狠残忍。几经变幻,几度反复,终于定了格。王琰不亏是个有学问的正人君子,深明大义,聪明理智。是啊,冤屈、仇恨都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也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血债必用血来还,杀人者必须偿命,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伦理。主持正义,为民伸冤,铲除邪恶,是为官者的本分。所以这个刁刘氏,无论多么可爱、多么可怜,还是该杀的!但是她有皇帝‘免死’的承诺,想要杀她也是不容易的啊!
  “要么请夫人传信,让’三仙姑’的人马前来劫持法场,救出小幺妹。”王琰又想出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但这样做要担点风险,虽下官可鼎力相助,命我手下之人放松防范,然青城派的弟子却是刀剑无情的。”
  “嘿,嘿!”刁刘氏苦笑了两声,说道:“劫法场?大人岂不是要我们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还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王琰吃了一惊,想这刁刘氏,真是心计深邃,一语就道破了我的诡计,正想设法婉转一下,又听她说道:“不过这几个小妮子姐妹情深,估计她们一定会去的,你就准备着刀子剐他们身子吧!用她们的鲜血去染红你的顶戴花翎吧!”一阵带有讽刺的笑声过后,刁刘氏鼻孔里哼了两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王小娇是没有办法了,已被大人逮着。不过其他三人,不是我夸口,凭你们的本领,那怕有青城派的帮助,也是很难对付的。王小娇,若不是为了拖延你们的行程,自投罗网,也休想碰到她一根毫毛,哼!”
  看到刁刘氏如此猖狂,王琰也有点上火,即刻说道:“不光是这个王小娇,还有廖菊蓉、周玉英,甚至夫人身前这朱玉兰,那一个不是有人命在身的罪犯,迟早也得接受律法的制裁,若然夫人的‘四大金刚’均伏法刑场,夫人本身恐怕也难脱干系!到时候何去何从?夫人要想仔细了。” 原本一脉友好的场面逐渐紧张起来,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嘻,嘻!危言耸听!”刁刘氏嘴里嬉笑着,脸色却涨得通红,整个身体激动得像花枝般颤动,声音里充满着怒气:“你手里不过有一个王小娇罢了。要想消灭‘四大金刚’,谈何容易!还想治我的罪?你有罪证吗?我可是皇帝老儿‘免死’的人,想要把奴家绑在哪‘快活架’上剐身子,我的王哥哥,你办得到吗?”说完一甩手,走出去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刁刘氏故意扭着丰满身躯离开,好似在说‘我刁刘氏身子就在这,有种你就把我剐了试试’,再想到前阵子王玉姑冤案致使哪号称‘十里香’的美妇做女人的家伙都被剐割的一干二净,不由的王琰气上心来,心里暗下决心定要让这恶毒妇人尝到应有的报应。
  刁刘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这一生气,王知县的小命悬了。未知王琰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刘氏巧施美人计 王琰醉卧闺香房

 
  刁刘氏再次出现时,换了一身贵妇粉红凤凰展翅的锦绣长裙,外套一件碧绿金丝缕花的马甲,长发如卷云般层叠着盘在头上,浓妆艳抹,金玉饰体。体态之美,就连刚才经过沉思,再一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誓死抵制任何情色蛊惑的王知县,心律还是多跳动了几下。
  “刚才服饰太厚太热,行动不便,我去换了一身便装,轻松多了。不辞而别,让大人久等了,实在是不太礼貌。”刁刘氏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离席而去,找个托词解释道。
  上面那一个回合,到是真刀真枪的干,虽没有刺刀见血,却也把双方的观点亮明了。两人都明白,胜负不是靠嘴吹出来的,当看以后的具体行动,谁更能耐。所以也就停止了争论,场面上又恢复到原先的友好气氛。
  “好吧,别说那些打呀、杀呀,不开心的事了,来,小妹敬兄长一杯,还是谈些风花雪月、轻松愉快的事吧,别辜负了今宵的良辰美景,继续我们友好和温馨的情谊吧!” 这时的刁刘氏忽地变得仪态妖娆,性感百媚,万种风情,眼露春光,用一种甜蜜婆娑的韵调对王琰说道:“小妹与哥哥虽交往不密,却也喜爱兄之才高貌俊。集大人之学识、志趣,又是一方父母官,大权在握。妹虽不才,自信也是貌美如花、财富敌国。若能珠联璧合,无论为友为偶,都称得起天作之美。大人以为如何?”
  王琰听了,看着刁刘氏故意挺出的豪乳,一瞬间也是神情激荡、浮想联翩,心中恰似以石击水般激起了阵阵涟漪,不过他终究是个意志坚强的男人,很快又恢复了常态,说道:“夫人的美貌、多情,下官也是爱慕至极,若是处于平常百姓人家,定是一段美好佳缘,然则如今,敌对双方,道不同不相为谋,强加结合,日后终要反目。倒不如现在这样,还可留下无尽的怀念。”
  刁刘氏有些失望,脸色变得黯淡,却也很快恢复过来,故作正经地说道:”大人言之有理,你是官,我是匪,水火不相容,怎能结合!那么小妹在这里祝大人官运亨通,一帆风顺了。”
  “作为朋友,我奉劝夫人一句,赶紧收藏形骸,归隐不出,改邪归正,造福人民。否则虽有皇上的承诺,保你不死,但青城的老百姓定会将你这一身酥肉扒皮抽筋!”
  这一个回合,刁刘氏施展了美人计,企图把王琰拉下水,可惜没有得逞。下面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呢?
  稍待了片刻,只见玉兰托出两杯酒来,置于两人面前,刁刘氏举起一杯,嬉皮笑脸地对王琰说道:“我和大人行个酒令,做个游戏,不知大人可识得此杯是什么杯?此酒是什么酒?猜中了,妾身受罚,当满饮此杯,猜不中,大人受罚,也当干了杯中之物。不过有言在先,此酒虽醇香味美,却烈性十足,大人若是昏醉了,可别怪罪于小妹哟!”
  王琰乃直隶省人氏,北方汉子,大多善豪饮,这杯酒不足二两,当然不在话下,于是端起酒杯,转着圈看了看,那杯儿乃晶莹碧玉材料制成,发出蓝绿色的光芒,上面浮雕着九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遂点头笑着说道:“这杯就是当年杨香武三盗过的九龙夜光杯,不知是与不是?”
  “大人果然好学问,猜得一点不错,正是九龙夜光杯。”刁刘氏笑着回答道:“那么酒呢?是什么酒?”
  王琰往杯中瞧了瞧,又闻了闻,果然是一杯醇香扑鼻的玉液琼浆,却分辨不出是何种酒来,只得摇头认输:“下官才疏学浅,不胜酒道,实是不知。”
  “哈,哈!大人输了,罚你干了这杯吧!”刁刘氏像孩童般天真地拍手笑闹着,说道:“这酒乃是在巴蜀一带汉墓中挖掘出来的宫廷御酒,埋在地下,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了,难怪大人不能认出。此酒性虽烈,却壮阳补阴,滋补肾亏,于身体大有好处,大人只管放心喝下。来,我陪大人一起喝,先干为敬!”说着就一仰脖,将她手上的那杯酒喝下肚去,一双豪乳异常凸显身段。王琰见状,堂堂君子,不能说话不算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也不能输给刁刘氏啊!那怕是毒药也得喝呀!何况人家已先喝了,还怕什么呢?王琰只得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盏美酒,穿喉而过,真是口齿留香,肺腑清馨,好不惬意人也!可这酒却也烈性袭人,不消片刻工夫,就感觉肚腹内一阵燥热,接着全身汗湿蒸腾、面红耳赤、呼吸不畅、头昏脑胀。最使他难为情的是,在标致的性感美人面前,下体的那根阴茎鼓胀得竖立了起来,本想侧身躲避,却又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王琰心中暗道:“不好!果然着了这刁妇的道了!”
  再看那刁刘氏,也好不到那里去,也是满面赤红,咧着红嘟嘟的小嘴,呲着一口白牙,眯细着两只媚眼,摇晃着那对性感的大乳,讪笑着在王琰眼前闪动,一阵脂粉的香气袭来,王知县变得三分糊涂,只有七分清醒了。耳中不断传来刁刘氏那甜蜜柔情的语音:“我俩一见面,我就看出知县哥哥喜欢小妹,小妹也爱哥哥啊!也算得是一见钟情吧。现在我俩都喝了催情的佳酿,就来个洞宾戏牡丹、仙女会襄王吧!”说完,就把身体扑向王琰怀中,一对肥奶紧紧挤上胸膛,双手抱住他的脑袋,深深地亲吻了一下。刁刘氏又说道:“小妹爱的男人,一定要弄到手的,当年我爱孙二虎有着强大的土匪武装力量 ,就当了他的夫人;后来我又爱刁南楼的富贵钱财,就嫁给他当了大夫人;如今我又爱上了知县哥哥的才貌出众,你不是就成了我的俘虏了吗!” 说罢又将豪乳向前用力挤了挤,不自觉间尽挤出了些许乳液在两人衣衫之上。
  此时的王知县已是七分糊涂、仅存三分清醒了。只听她又说道:“你看我这满屋的奇珍异宝、家财万贯,够我俩享受一辈子了吧。” 说着又在王琰脸上吻了几下,接着说道:“不过你可要听话哟!妹妹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呀。当年的孙二虎就是因为不听我的话,我让朱玉兰把他杀了,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处于极度昏迷中的王琰,听了刁刘氏的这番话,就在那仅有的几分清醒中,还没有忘记此次冒险前来私访的目的,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刁老爷也是你杀的吗?”
  “刁老爷有财有貌,是我的丈夫,我爱还爱不过来呢,为什么要杀他?”刁刘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杀的是哪奶牛,王玉姑,我恨她那对号称‘十里香’的丑奶!可惜朱玉兰这丫头粗心大意,下错了药,反把老爷给害死了。” 原是妇人嫉妒心做崇,这刁老爷子多半是对母乳有兴致,刁刘氏为刁老爷产子肯定也是为了顺利产出母乳与哪‘十里香’争锋,可惜了这丫头朱玉兰竟下错了药,不然以刁刘氏这身段一旦产乳,这刁老爷子怕是会对其宠爱有佳。
  总算在最后关头把事情弄清楚了,王琰心里一阵轻松,也就彻底地昏迷过去。就在此时,忽然从外面进来三个女子,仗着宝剑,要杀王琰。不是别人,为首的正是刁刘氏的贴身丫鬟朱玉兰,另两人乃是青城山着名的女盗匪“三仙姑”中的廖菊蓉与周玉英。原来张健等人的剿匪工作在青城派侠士及山中百姓的支持下,节节胜利,匪徒们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剩下的余孽也如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廖、周两个匪首处在大众的包围之中,更是无处藏身,只得潜入城来,躲在刁刘氏的府中,伺机再起。
  正是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为了挽回败局,拼死一搏,刁刘氏才设下了这个‘鸿门宴’。也做了几手准备:首先,用美色与财富引诱他,招降纳叛、同流合污;不行的话,就用药酒将其灌醉,几个女人一起羞辱他一番,叫他失去男人的尊严,知难而退;再不行,则一刀斩之,永除后患。宴会的进程,正是按这个步骤走的。可是刁刘氏自己也没有料到,王知县竟比她想象的还要英俊潇洒、才貌双全,又是那么个多情善感的翩翩青年,初一见面就逗弄得她心神激荡、淫欲陡生,把他当成了自己下一个追求的对象。经过接触、交谈和观察,更是不愿意放弃,她自信地认为,有能力把他拿下!
  刁刘氏在淫药的催情下,正和王琰抱在一起,如饥似渴地享受着情爱中的淫靡,三个女人的闯入,破坏了她的情绪,心中老大的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一出戏,正是她刁刘氏一手安排和导演的,三人进来的时机,也是事先规定好的。不得已,只能在玉兰的服侍下,喝了解药,头脑逐渐清醒过来。
  “夫人,你说。是杀?是留?”玉兰问道。刁刘氏是头头,当然要征得她的同意,才能行动。
  刁刘氏思索了半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手软了。“不能杀!” 刁刘氏已经动了情,当然是舍不得杀的:“你们怎不动脑子想想,我刁刘氏的恶名早已流传四海,世人皆闻风丧胆,他却胆敢独自一人冒险前来,难道他不怕死吗?分明不是挑衅,而是结交来的。再从他的表情、姿态看来,也被我们的酒色财气所倾倒。其言谈话语之中,虽不明说,却是处处为我们着想。虽然口气还有点硬,也是为了维护一点做官的威严所致。再下点工夫,假以时日,定会与我们合作的。”
  “那么现在我们就把他奸了,乘他神迷魂荡、淫性未退之际,夫人先上,然后我们姐妹几个轮着来。”周玉英人长得漂亮,却也是个大淫妇,身段虽不及刁刘氏那般性感丰满,但也是个尤物。看着王琰英俊,她也想上去乐一乐。
  “不行!像他这种做官的读书人,讲究的是清高,重视的是名节,必须以礼相待,才能为我所用。放他回去吧!” 刁刘氏一心想占有他,当然不愿意其他女人插足。
  “夫人是打算把他留下来做面首了?”玉兰和刘氏朝夕相处,最了解她的心思,如是说道。
  “夫人可要当心,这小子可不好惹,上任以来所作所为,已让我们焦头烂额、一败涂地了,放他回去,如有变故,再拿他就难了。何况目前小娇妹妹还在他的手里,至少也得把他扣为人质,用来交换小娇的性命!”廖菊蓉近来被官军追杀的如同丧家之犬,当然心里有气,对知县大人恨之入骨。
  “是啊!他这次来访,探听了不少我们的虚实,刚才在醉梦中,夫人又道出了许多真情,假若今后坚持与我等作对,这些都成了你我的罪证,不得不防啊!”朱玉兰也有些担忧。
  “你们姐妹几个怎么越来越胆小了,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凭我们姐妹的武功造诣,还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吗?他的小命不是随时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吗?”
  刁刘氏发火了,其他人再不敢说什么,就这样决定了。可怜又可悲的刁刘氏,正是由于她的狂妄、多情、自信和愚蠢,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轻视了这个小小的七品王知县,最终把这几个年轻性感的小女子,还有她自己的肥美身躯都送上了青城县刑场,一身酥肉被剐的横飞,不过,这是后话,自有分晓。
  王琰完全清醒过来,已是次日天光大亮了。睁眼一看,躺在一张松软的牙床上,罗帐、锦帷、丝被、缎褥,屋内熏香缭绕,气息沁人。有两个小丫头在一旁照顾着,王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丫鬟答道:“这是夫人的卧房,昨夜老爷喝高了,醉卧不起,就在夫人的卧房里过了一夜。” 王琰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上下,到是衣冠整齐,和衣而卧,看来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才放心下地,在两个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就要告辞回去。
  只见朱玉兰领着一个二、三岁的孩童从外面走来,向王琰请安后说道:“夫人昨夜和大人对酌,心情高兴,不觉多喝了几杯,以至醉了,今日身体仍感不适,不能前来相送,夫人说:贪杯失态,实在是不好意思。特命小相公,宝儿代表她陪大人回衙。”王琰朝那小孩望去,圆脸大眼,粉嫩的肌肤,看上去六七岁,嘴角还有些母乳残留,估计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了。怪不得这刁刘氏现在还没断奶,原是这小儿遗传了哪刁老爷的怪癖喜好。但转念一想,如若刁刘氏一旦伏了法,这个小儿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心中也有几分不忍。又听玉兰说道:“夫人叫我转告大人,好生保重,不要为公事过度操劳,伤了身子,毁了大好前程!辜负了夫人的一片深情!” 王知县听得话中有话,赶紧说道:“也请姑娘转告夫人,好自为之,不要因贪图酒色财气,而毁灭了自身的花样年华!” 遂告辞回衙。
  欲知王知县如何擒拿刁刘氏?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王大人计歼顽敌 康女侠夜观女贼
  
  回到衙中,王知县喜笑颜开,不禁昂首对天,大笑三声。传令差人,命李强、张健、邱竣、康烁等人急速回衙,有要事相商。
  你道王琰为何如此兴奋,原来这一次知县大人亲自出马,深入虎穴,秘密私访,虽然也是凶险万分,与死亡擦肩而过,但在他机智勇敢地恰当对付下,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不但将刁刘氏所谓皇亲国戚的底细摸到了个清楚,还把王玉姑的冤案给破解了。其实王琰在刁府中的种种表现,可以用“半真半假”四个字来描述:凭刁刘氏性感的身段和俏丽的容貌,绝对会挑逗得任何一个男人都失魂落魄,所以王琰对刁刘氏外貌的喜欢和爱慕完全是真情实意,但他也十分清楚她心灵的丑恶和卑劣,因此他给予她的温情和礼仪就是虚情假意的了;争论中,王琰表示出的除恶必尽的意志,正是一个正义的热血青年不畏强暴的真实态度,但从身处龙潭虎穴中的安全考虑,又作出了假意的友善与之委蛇;可是在酒中投下催情药物的下三烂手段,又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对于王琰这种北方汉子,天生就有嗜酒的本性,一杯药酒还不至于灌得立即昏迷失态,在他坚强的意志和冷静的心态维持下,虽然最终还是真的失去了理智,却也在最后的朦胧中,找到了青城匪首廖菊蓉及周玉英的藏身之处,并把她们的阴谋诡计听在耳中、记在心上。可以说在和刁刘氏直面斗争的这一场合,王知县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下面的问题,就是和几个得力的助手商量一下,如何擒拿罪犯、绳之以法的工作了。
  次日,李、张、邱、康等人陆续回衙,来到后堂,王琰摆下酒宴,以慰各位辛苦,又为自己压惊。宴上他将私访刁府的经过一一告知诸人,最后说道:“毫无疑义,青城县累累发生的凶案奇冤,都是刁刘氏暗中指使“四大金刚”出面施行的。如今这些罪魁祸首,除王小娇已经羁押在监,其余的几个都聚集在刁刘氏府中,正是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我有一个‘引蛇出洞、聚而歼之’的计策,立即公开凌迟王小娇,引诱她们前来劫持法场,然后如此这般设下天罗地网,将青城县周围大大小小、公开的、暗藏的土匪,来个一举全歼!大家计议如何?”
  “好极了!”众人皆拍手叫好:“抓他个现行,也免得我们挖空心思去寻觅罪证,也不怕她们百般抵赖、搪塞了。”
  “好虽好,只是不知这刁刘氏一伙是否会全数冒险前来?” 众人中李强的心思最慎密,思量片刻后说道。
  “她们之间姐妹情深,以刁刘氏的孤傲性格,必来无疑。如今官府力量强大,兵丁众多,训练有素,盗贼自知,如欲取胜,必然倾巢出动。但此事还须隐密,一但走露风声,被她们察觉到我们布下的陷阱,在我强敌弱的形势下,她们必然蛰伏不出或隐身逃遁,这样的话,虽可保青城暂时的安宁,却留下心腹大患。况且她在暗处,我在明处,我们也会变得坐卧不宁的!”王琰又告戒大家道。
  “她们是一伙江洋大盗,哪刁刘氏手下的人武功高强,我们有无绝对把握,将其拿下?”李强考虑问题就是仔细。
  “那朱玉兰、廖菊蓉和周玉英的武功,我们都见识过,花拳绣腿,不足为虑,就怕几人分散开来跑了。”
  “机不可失,尽力而为吧。”王琰说道:“擒得一个算一个,跑了的算她命大,让她多苟活几天,却罪加一等,待到行刑时,多剐几刀,叫她多受点罪便了!”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就分头准备去了。
  首先,将青城山剿匪的队伍全部撤回,都换了便装,私藏了武器,暗中将刁府团团围住,凡出入之人必当尾随跟踪,弄清去向,不让任何人逃逸。
  然后,远远贴出告示,并大肆宣传,三日后凌迟处死青城山大盗头目‘三仙姑’之小幺妹王小娇和几个淫妇,号召大家都来观看。
  这才准备刑具、布置刑场,等待行刑日子到来,以便擒拿刁刘氏等顽匪。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处决王小娇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刁刘氏等人的耳中,引起刁府中的一片混乱。如此惊慌失措,近十年来,从未有过,凭刁刘氏的威望及势力,只要她出面,任何困难,莫不迎刃而解。然今非昔比,人心向背,如今的青城县是王知县说了算,她刁刘氏的威信急剧下降,徒子猢狲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残渣余孽也无能更不敢有多大作为。
  此时,心情最焦急的莫过于‘三仙姑’中的廖菊蓉和周玉英了,她两是青城山土匪的头目,近期来被官兵追杀得屁滚尿流,喏大的一股人马,没几日就被打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早已是气急败坏,且这王小娇又是她们最亲密的姐妹,于是愤然怒极,决心不顾一切要去劫持法场,誓与王小娇同生死共患难;刁刘氏的贴身丫头朱玉兰,则又是一种想法,她并不关心王小娇的死活,认为如今最大的危机是刘夫人爱恋上了王知县,这是在老虎头上搔痒,弄不好大家一身酥肉都得挨剐,所以她主张夤夜入衙,刺杀知县,以绝后患;当然,不论他们各自想法如何,最后还是要听刁刘氏的决断。
  这刁刘氏虽为女流,却是个巾帼的枭雄,她决不会轻易言败,也不甘心自动退出历史舞台,也舍不得抛弃自己奋斗多年,牺牲了众多无辜性命而建立起来的刘氏王朝。她还要做最后一博。所以她决定,劫持法场,能否救出王小娇,倒无所谓,只要能给官府一个打击,以证明我刁刘氏在青城仍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让官府不敢小视于我,取得和官府讨价还价的资本,就算成功。当然,刁刘氏还抱有一丝幻想,就是王知县对她已经有了爱慕或敬畏之情,说不定会在暗中助她一臂之力。于是就这样决定了,几个人分了工,又传信给潜伏在各处的匪徒,规定了标帜和联络信号。加上刁府中的护卫、打手,算算也有四、五百人,到时一齐杀出,上演一出劫法场、大闹青城的好戏。
  三日后,黄昏时分,青城县监牢内,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因为明日要处决淫妇,主刀的刽子手又邀约了张三、李四等几个狐朋狗友来这里‘例行公事’慰问女囚。到得狱内,就在禁婆的带领下,直奔关押王小娇的的牢房而来。王小娇是土匪头目,属朝廷重犯,因而得到特殊照顾,独居一室。半年前还把刘夫人视为神明的这些衙役、差人,本就是有奶是娘的家伙,如今刁刘氏大厦将倾,又反戈一击,把她骂得狗血喷头,对王小娇自然也不会有好脾气,只听得主刀的高声喝道:“死囚王小娇出来走动走动。”
  青城人民视刑场杀人为玩乐,故无人不知这位主刀的刽子手。监狱里的囚犯看到是他来提人,精神已是极度紧张,叫到谁的名字,谁就知道吾命休矣!于是瘫软的、昏厥的、下跪的、求饶的,各种表现都有。王小娇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轮到自己上刑场的时候,也有几分不自在,娇小的身躯哆嗦着走出来,颤抖地问道:“大爷,现在就要把我拉出去砍了?还是剐了?”
  “没那么便宜让你马上去死!”主刀的说道:“先送你去个地方美一美!”又转过身来对张三、李四说道:“你二人将她绑了,送到康女侠那儿去。再回来玩乐。”
  “什么?是哪位大官想玩她?”张三、李四 诧异地问道:“康女侠是个女扮男装的假货,难道她喜欢搞同性恋?”
  “少罗嗦,叫你送你就送!这是王大人的命令!”主刀说完,就和其他人去提另两个死囚侯艳和刘美鹃,并将哪乳房、阴唇变得异常肥大的侯艳洗剥干净后,找个地方快活去了。
  “美人,这半年来在牢中我也算待你不薄,每次来提人总会给你带大量催淫药,明日上了刑场可得答应我好好表现!”主刀此时将侯艳压在身下,双手一只一个大奶头,用力提起侯艳哪变态般巨大的肥奶。
  “啊…啊…奴家知道了!要不是有哥哥照顾,这半年来奴家也无法让身体如此傲人!真是太满足了!明天这身上好的肉子哥哥可要好生照顾,让奴家最后体验一把!”侯艳娇喘着答道。
  原来侯艳这为了淫欲不要命的疯女人,坐大牢这半年间,巴结主刀手换取了大量催淫药,长期处于药物和肉棒的催淫下,本就变态的思维愈发变得常人无法理喻,也致使自己本就傲人的女人家伙和身材变得变态般丰满异常,她胸前这对巨大乳房每只都比长熟的大号西瓜还要大,肥乳顶端的两坨乳晕好若大肉包子一般凸起,哪颗乳头肉足足有成年壮汉的拇指大小。正被抽插下体,居然还能看到包裹住肉棒的两瓣肥厚阴唇,这肥大阴唇仿若擀面轴般粗细。被挤压在地上的肉臀如同海绵般从胯部摊开,惊奇的却是哪柳腰细肢没有丝毫变化,这样的身段,无论从那个角度欣赏,皆会瞬间勾走男人的心魄。
  牢房这边,张三、李四两人抹双肩、拢二臂,将王小娇五花大绑,捆个结实,推着出了监牢。一边嘴里还咕哝着:“县爷玩这小丫头,还叫女侠陪着,一对二,真是好福气哟!我俩的命真苦呀,还得给他当个拉皮条的!”
  康烁就住在县衙内,用不了一袋烟功夫就将囚犯送到,康烁将王小娇带到自己的卧房,让她坐下,然后围着她仔细欣赏起来。康烁平日多是男装打扮,王小娇虽则年龄不大,却是一个早熟的少女,常年生活在土匪窝里,男女之间的淫乐早就习以为常,看见一个神清气爽、雄姿英发的翩翩少年,频频注视着自己的身体,不觉变得两腮微红、眼光浮乱、呼吸急促、淫心陡起,嗲声说道:“公子老是看着奴,是奴家长得漂亮吧!想要求欢吗?来,帮奴松了绑,脱了衣裳,奴家伺候你!”
  康烁抿嘴笑了笑,没有做声,伸手点了小娇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小娇疼痛得尖叫了几声,又露出笑容说道:“哎哟!哎哟!公子点我穴道,是怕我跑了吧。放心吧,不会的,和公子这么英俊的美男子作爱,美还美不过来呢,哪舍得走啊!”
  康烁向前一步,伸手解开了她的绑绳,又剥下了她的囚衣、囚裤。顿时,王小娇露出了一身赤裸裸的粉嫩肉体,却没有丝毫的羞怯感觉,还在一味地用渴求的声调说道:“公子快来,快上,奴家实在是憋不住了,快!快!”可是康烁并不着急,仍在慢条斯理地观察着小娇裸露的肉体,看得那么仔细,前心、后背、腋下、胯间都不放过。跟着,康烁除去了头巾,一头墨黑的青丝飘洒着披在了肩上,又一层层、一件件把上下衣物脱了个精光,也是一身细嫩雪白的肌肤。把个王小娇看得呆傻了,惊诧地叫道:“啊!原来你也是个女的!我怎么叫鹰啄了眼,连雌雄都不分了。不过不打紧,两个女的也一样弄,来,我教你。”可康烁却没有理她,仍是看看小娇的光腚,又在一面铜镜前瞅瞅自己的裸身,不住地点头微笑。
  你道这康女侠是发了神经,还是思想有些变态,要和王小娇比一比谁更漂亮?谁更性感?非也!她是接受了王知县的一桩重要任务,正在做着精心的准备呢。后文自有分晓。
  看来看去,康烁发觉,她和小娇无论身材、体形和脸庞确实有几分相似,放在一起,恰似春天里两朵盛开的桃花,娇小玲珑,竞相争艳。不过自己有的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而小娇则是圆圆的杏核眼。自己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比之小娇十六、七岁的少女来说,身体的发育要成熟许多,两只乳房丰满挺立,比起小娇胸前那微微凸起的两块肌肉,要大了很多。自己的阴毛又黑又亮,蓬蓬松松铺满了小腹,而小娇却只有几根细嫩的幼草,稀稀拉拉地在阴阜上排列成窄窄的一条。一个重要的发现是,小娇洁白的肉体上,左肩头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朱砂胎记。望着小娇纤柔美丽的身形,康女侠一声叹息地自语道:“哎!小小年纪尚未长大成人,就与匪盗为伍,干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来,落得个极刑加身,好不悲惨人也!”
  康烁正在感叹之际,忽听有人敲门,传来邱竣的声音道:“师妹开门,王大人来了!”康烁起身,欲去开门,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赤裸的身体,顿时一朵羞臊的红晕映现在脸颊。匆忙间,顺手抓过一套衣裤穿上,把门打开。王琰、邱竣、张、李等四人一涌而进,瞧瞧那边光着屁股、淫姿浪态的王小娇,又瞅瞅这边羞红了脸的康女侠,不由得一起放声大笑起来,康烁更是局促得不知所以,只听李强戏言道:“康女侠真是认真负责,早早就进入角色了。”康烁这才发觉,原来一时慌张,竟把小娇的囚衣、囚裤穿在了自己身上,却又不好意思解释说刚才我也是赤条条的。只得顺着李强的话语,来了个无言默认。
  王琰等四个男人,看到脱得一丝不挂的王小娇,也有几分冲动,却碍着康烁也在当面,不敢过分放肆,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又不时斜眼去偷觑一二。倒是那个女犯王小娇,一点也不害臊,用淫荡的声调对康女侠说道:“好家伙!来了四个大男人,今夜你我两人的小骚逼非得挨操肿了不行!”
  听了王小娇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在坐诸位既好笑又有气,其中以邱竣最为光火,因为此言直接亵渎了他心爱的小师妹,于是手起一掌,煽了小娇一个耳光。小娇被封了穴道,无力运气抵抗,这一掌力道甚大,直把她打出丈余开外,跌倒在地,口鼻喷血,嗷嗷乱叫。
  还是李强怜香惜玉,将她扶起来,擦擦血迹,随口说道:“你这小淫妇,死到临头,还这么骚。你也不看看面前站的是谁?那是青城派的女侠客呀!你这不是找挨打吗?”
  王小娇却并不在乎,又用眼瞟着张健说道:“这位大哥在青城山上就抱过我,我俩有肌肤之亲,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快帮帮我!” 听得此语,把张健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言不发,举拳欲打。
  还是王琰气度宽大,阻止道:“算了吧,我等是官府的正派人士,不应虐待俘虏,不要与她们这些邪恶小人一般见识。”
  “在青城山时,我们见你年幼无知,本欲放你一马,你却不走,还与我们胡搅蛮缠。直落得如今就要身受极刑,你不后悔吗?” 李强走到小娇身前说道。
  “我家刘氏夫人在哪儿?她为什么不来救我?”小娇问道。
  “刘夫人?她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明天先剐了你,用不了几日,她也一样,步你后尘,你们俩人到阴曹地府再见面去吧!不过不一样的是刘夫人的身子可要比你惨多了,她那身性感白肉可比你这细皮嫩肉分量多不少,到时候剐她哪丰满的女人家伙定会比你受苦多了!”李强瞟了眼这小丫头未发育完全的身段答道。
  “王小娇!我问你?”王琰终究是个读书人,说话口气比较温和:“明日你就要伏法刑场了,念在青城山上我们有一面之交,要不是你吐露真情,我们还救不下王玉姑,你也算有功,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要求?”
  别看王小娇平日里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但死之将至,心里也有心里也有几分惨然,眼眶里满藏着伤心的泪水,凄凉地说道:“唉!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希望给我留个全尸,不要把我剐碎了,下辈子无法见人!”
  “你这是异想天开!”李强赶紧解释:“剐刑就得一刀刀割,割你这小奶子、小骚逼、断四肢、挖内脏,不割碎了能叫剐刑吗?”说罢捏了捏她哪小小的乳头。
  “还要光着屁股骑木驴游街呢!还要在那个地方插根木棍呢!”因为康师妹在场,邱峻不敢说得太露骨。
  “小骚逼里插着假鸡巴,让木驴拖着,叫大伙看着,到时有你美的。”张健可不管那一套,由着性子说道:“然后往刑架上一吊,用铁公鸡一捅,那个罪可不好受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拿王小娇开心,终于把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妈呀!呜哇!我怕痛呀!”
  在青城山初见面时,王琰对这个小姑娘就有几分怜爱,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样子,说道:“好吧!看在我们也是老交情的份上,我做主了,给你留个全尸,你就放心的去吧。”
  说完,叫康烁解了她的穴道,重新捆绑了,送到县衙后面的柴房里关押,派兵看守,单等明日拉出去处决。王琰等几人又计议了些其他事情,就各自回房安歇不提。
  欲知明日刁刘氏等是否劫得法场?救得小娇?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赴刑场三犯游街 施刑法美鹃授首


  众所周知,青城县的处决女犯,是一道壮丽的景观,这一次行刑,又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更是吸引着众多的人群涌来观看。何谓天时?时处春暖花开的旅游旺季也,岷江两岸,桃红柳绿,青城山上,嫩苗葱郁,一片大地复苏、万物新生之景象。更值气温适宜,冷热均匀。无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豪杰侠客、抑或市井小民,无不携老带幼,舟车马步,往青城游览而来。顺便欣赏一次杀人的游戏,岂不一举两得,额外添彩;何谓地利?
  此次行刑,官府为扩大影响,招揽观众,竟将处决人犯的告示贴到了三、四百里之外,川西一带民众,无不知晓,青城县又要演出一场杀人的大戏,于是早早做好远足的准备,届时前往;何谓人和?这回行刑,同时斩杀三名女犯,在青城的杀人史上还不多见,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刁刘氏的死党,青城女匪首‘三仙姑’之一的王小娇,这可是天大的奇事,那刁刘氏横行乡里已有十数余载,从未有人敢来碰她一根毫毛,如今是哪个不怕死的、吃了豹子胆的官儿,竟敢来捋虎须,有人想看看这个胆大的县官是个怎样的三头六臂,也有人猜测,那刁刘氏断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刑场上来个龙争虎斗,全武行,打出手,那真是百年不遇的好戏了。
  综上所述,所以行刑这日,青城县中,大街小巷,挤满了前来观刑的人众,熙熙嚷嚷、吵吵闹闹、挨肩接踵、东钻西跃。其实这些街头的人们,已是迟到了的观众,因为刑场上早已人满为患,再无立锥之地,才无奈来到街道两旁,看不到杀人,看看游街也是好的。好在官府发出的告示中,已明确划出游街的路线,比以往长了许多,才把拥挤的人群疏散开了一些,否则青城县里真要变成沙丁鱼的罐头了。
  约莫辰牌时分,一阵碎锣破鼓、呜咽喇叭,凑然响起,监门大开,一队兵卒,鱼贯而出,分左右弹压住街道两旁喧闹的观众。这才推出一挂木驴,上面捆着一个赤身露体、丰满异常、巨乳横飞、五花大绑、背插剐标的美妇。那剐标上明明白白写着“剐决淫犯候艳一名”的字迹。这候艳也是青城县轰动一时的人物,因她曾通同奸夫、谋杀亲夫,且碎尸弃于岷江之中。其心肠之狠毒,手段之残忍,实是世间少有。像她这样的淫女恶妇,早就被青城人民唾骂得狗血喷头,长期以来,大家就拭目以待,盼望着想要看看这个恶毒的淫妇,到底长得一付怎样的尊容,更想见识一下凌迟碎剐时,她所表现的种种丑态。其实她的死刑判决,刑部早已批复,若不是王玉姑谋杀亲夫的案件从中横插了一杠子,这候艳早就被剐掉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候艳登场了,怎能不叫人精神振奋、心情激荡呢!
  说实话,这个候艳娘,长得到也有几分颜色,天生一付撩拨男性、献媚汉子的神态,经过半年的淫药催情,体形丰满异常、乳房硕大无比、阴唇肥美厚实、眉目淫荡百生。就连如今骑在木驴上也变态异常,可能是阴门里受到木杵的刺激,表现出异常兴奋和享乐的姿态,面带红晕的微笑、撕裂嘴角的喘息、身体瘙痒的扭动,致使那一对肥大的巨乳也随之上下左右的大幅度甩动,没游出半条街,那一片蓬松杂乱的阴毛上就沾满了从阴道里渗出的淫水,口中不停地发出‘咿、咦、啊、呀’的淫荡声息。周围观众最爱看的就是这个调调儿,立即欢腾之声响、潮讽之话语、漫骂之吼叫、惊诧之喧嚣,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忽然木驴上的候艳,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两声,全身一阵颤动,下体喷出一股股黏液。只见人群中一个青年高叫道:“看呀!她撒尿了!” 另一个长者,打了那后生一巴掌,说道:“嘴上无毛、瞎说八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那是这变态女人骚逼里流出来的蜜汁!回家问问你妈去,就明白了。” 说得众人一阵大笑。再看候艳,高潮过后,人也就萎靡下来,不似先前那么精神振奋,却也没有忘记刚才被性欲所激起的兴奋情绪,她本是一个恬不知耻的淫妇,又常年处于催淫之中,所以对当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愧,反而津津乐道地陶醉在骑木驴的享受之中,于是在疲惫中挣扎着提起精神,向左右说道:“美啊!美!美死我了!想不到骑木驴还会这样美,真比吃糖还要甜,假鸡巴比真鸡巴还过瘾呀!能过这样的瘾,剐烂我一千次都在所不惜啊!”
  人所共知,死囚临刑前的骑木驴游街,是一种闻之动容、见之变色、宁死也不愿尝试的最残酷的刑罚。为何这候艳在上面却如此的开心和享受呢?
  原来候艳娘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淫荡妇人,她那大骚逼里也不知被几千几百个男人插过,就是没有男人的时候,自家也要不时地用木棍、铁棒抽插着自慰,阴道里娇嫩的鲜肉,早已锻炼出了一层坚韧的茧子,慢说是小小的木杵,就是换成锋利的铁锉,她也不在话下。所以骑木驴对旁人来说是残酷的刑罚,对候艳来说就变成愉快的享受了。这恐怕也是施刑者事先没有料到的吧!
  过了顿饭功夫,又一阵刺耳的鼓乐声响起,监门再次打开,又推出一架囚笼,里面站着一个苗条高佻、亭亭玉立的女人。头和手被木枷拷着,通过囚笼稀疏的木栅栏,可以看到女犯穿着破破烂烂的罪衣罪裙,却是衣不遮体,破绽处露出细嫩的白肉,两只乳房都有大半露在外面,好在女人的私处还包裹得严实,没有春光外泄。从她背插的斩标看出,她就是女匪刘美鹃。提起这个刘美鹃本也是个普通人家的贤妻良母,有着美满的家庭生活,不知是哪根筋作怪,竟和一个外乡的流浪者勾搭上了,离家私奔出逃,浪迹天涯,无处安身,就上了青城山,在土匪窝里找个遮风避雨、混口饭吃的处所,刁刘氏解散土匪队伍时,她们也在遣散之列,这对野鸳鸯就在某处隐居了下来,不想仍被原配丈夫发现,告官逮捕归案,无奈她只是个小角色,还不配刁刘氏出面搭救的资格,于是判了个斩首示众。
  这个刘美鹃,虽无十二分颜色,却也平头正脸,端庄秀丽,也属美人之列。此刻的美鹃,已是精神颓废、面无血色、全身乏力,若不是木枷套着脖子,恐怕早就瘫软在地了。只见她双目流泪,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我再也不敢了,放我一马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当土匪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做女人!呜,呜” 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儿,观众中也有几个软心肠的怜香惜玉者,不住地叹息。又听得人群中一个高亢的声音叫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有胆量上山为匪,今日又何惧死哉!” 纵使有人鼓励于她,却也未能激起她的一点豪气,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押向了刑场。
  之后,监门一直紧闭着,告示上说今日斩杀的是三个女囚,怎么只出来了两个?那一个头等重要的女匪首哪里去了?正当人们在质疑时,那旁有人叫道:“匪首王小娇从县衙里押出来了,快去看呐!” 众人一窝蜂向县衙涌去,好在距离不远,到得那边时,死囚刚刚出了衙门。放眼望去,只见匪首王小娇,反剪双臂,背插剐标,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无袖连衣长裙,把那玲珑秀美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低垂娇首,长发遮面,那娇媚的容颜也不能看得清晰。惟有反绑在身后的两只玉臂暴露在外面,从那细嫩洁白的肌肤可以推断,这个土匪头目定是个美丽漂亮的女人。因为她是今日处决的头等要犯,所以周围护卫重重,任何人都休想靠近,若欲劫持,比登天还难!
  王小娇的游街示众,一路上引起了观众种种不同的反响,有的诧异、有的不满、有的怜惜、有的激愤。诧异者以为,世俗所见,为女匪盗者,多为五大三粗、体格健壮、力大无穷的蠢妇,然眼前这个青城山着名的女匪首,却是一个看似柔弱、娇媚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实在有点不合常理;不满者认为,依历年来处决人犯之惯例,凌迟剐犯游街时,就得剥个赤身露体,骑上木驴,阴道里插上木杵,把那女人的隐私之处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大家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假若死囚再能做上几个痛苦的表情,淫荡的姿态,那才真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啊!
  可惜如今的这个女囚,却被一袭宽松的罪裙遮盖得严密,别说那勾人的私处,就是身形轮廓的线条都分辨不出来,还有那女人的漂亮脸蛋,叫头发盖着,也不知是啥模样?的确是大刹了风景,有几个游手好闲者,也试图向前动手动脚,却又怕护卫手中的刀枪无情,只得站在远处,不断地振臂高呼:“扒光她!剥了她!插她!捅她!”如此而已; 确也有些东郭先生似的人物,被小娇此时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姿态所迷惑,发出阵阵哀叹之声,洒出几滴同情的泪花;当然观众中也不乏吹胡子、瞪眼,怒形于色的人们,试想青城山的土匪,骚扰地方已有十余年的历史,被杀者、被害者的家人何止万千,不论凶手是谁?这个仇恨,今天都算在了王小娇身上,群情激愤,一个个摩拳擦掌,挤向前来,恨不得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在兵卒的弹压下,自然近不了身,于是乎转过身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土块,篮子里的菜梆子、臭鸡蛋,一起向小娇掷来。今天的小娇却也一反常态,没有了以往刁钻泼辣、胡搅蛮缠的习性,驯良得一动不动的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凌辱、谩骂、嘲讽和打击。
  在这哄闹、喧嚷、杂乱并有些激动的人群中,有两个清瘦的汉子却十分冷静,他们皆是一付当地常见的旅游登山时的装束打扮,身着紧身淄衣,头戴斗笠,却把帽沿低低地压得齐眉,四只眼睛紧紧地盯住马上的王小娇,轻声地议论着。
  “大姐,我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小幺妹!”
  “胡说,看那身材和体形,不是她是谁?你看那剐标上不也写得明明白白吗?王小娇!”
  “你看她,穿了那么宽大的裙子,胸膛还鼓鼓的,小幺妹可没有发育起来乳房呀?”
  “嘻,嘻!你年轻,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大姐是过来人,告诉你吧,女囚在监牢里常被衙役们奸污,小幺妹入狱已半年多,肯定叫人玩过不知多少次了,她又正在发情的年岁,乳房叫男人一摸,长得可快了!”
  “没错,没错!大姐,你看她左臂上有一块红胎记,肯定是她了!”
  “对,正是小幺妹!快,到刑场去,刘夫人和朱玉兰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不错,这两人正是廖菊蓉和周玉英姐妹易容化装而来,因为她们也怕官府使用李代桃僵,诱敌深入之计,所以事先来侦察一下。看到那死囚果真是王小娇,也就放下心来,待到刑场一看,和往常的处决犯人一样,也没有增加什么特殊的防范措施,站岗、护卫的兵卒也就百十来人,她们就彻底地放心了,因为根据传送的信息,估计刑场周围少说也有四、五百名自己人在埋伏着呢!一但动手,必胜无疑。
  再看今日之刑场,可是暴满,广场上已是水泄不通,连四周的树枝上、房屋上都爬满了观众,只在快活架周围留有三丈左右的空地,被一排兵卒围着,不让闲人闯入,以保安全。
  接近正午时分,王琰等县衙官员来到,在不远处的监斩席棚落座。不久,游街示众的三个死囚陆续押到,从木驴、囚笼、马匹上卸下,推上刑台,一溜地跪在快刑具前面。周围的万千双眼睛都向刑台望去,三个囚犯,三种姿态。那候艳是春风满面、喜笑颜开;刘美鹃则是愁容惨淡、悲痛流涕;而王小娇则麻木痴呆、面无表情。众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多数人的目光都叫候艳给吸引了过去,因为她是三人中惟一的一个赤身裸体异常丰满的女人,且在这临刑的时刻还一味地卖弄着风骚,抛撒着媚眼,逗弄得众多的痴男怨女一个个目瞪口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张开大嘴傻笑着,流出了哈喇子,连老二也硬梆梆的翘着,试图戳破裤裆,飞赴到侯艳的仙人洞中去享受一番。少数人则为刘美鹃的可怜无助而伤感,要想玩一把英雄,来个救美的行动,却又没有这个胆量,只得在一旁唉声叹气。惟独把今天行刑的首犯王小娇给忽略在一旁了,这也难怪,三人中小娇的体形最为瘦小,长发遮面,又不知她容貌的美丑,整个身子又叫长裙给裹得严实,大家喜爱的性感部位,一个也没有暴露出来,又没有展现出什么激情的动作和表情,当然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面前三个活生生的美丽女郎,不消片刻就要变成一堆烂肉和碎骨,人们的精神和情感也开始沉重和紧张起来。终于等到了午时三刻,杀人的时间到了。只听号炮三响,鼓声大振,有人高叫道:“时辰已到,开刀行刑!” 从监斩棚里发下一根红签,刽子手们一齐向前。先把王小娇拖向一旁不碍事的地方,依然跪伏在地。
  之后把候艳头发拽起,蛮狠的拔去了剐标,解开了绑绳,一路拉扯着拽到一处悬挂麻绳的木柱下,甩下两条绳子,一条拴住她的一双细腕吊起,一条系住头发向上拉扯,又把脚踝套在牛筋圈里同时穿出一条麻绳绑在下面一根矮木墩上,使得其双脚无法挣扎,随后一声令下,两侧用力拉头发与手腕处麻绳,一下就把她竖着拉直了立于刑台上,让人们最为期盼的巨大乳房、肥美逼唇、杂乱阴毛、丰满臀肉都一览无遗了。这才一起回过头来服侍刘美鹃。
  刘美鹃判的是斩首示众,青城县的斩刑,实行起来也与别处不同,别处的斩首,十分简单,将死囚按跪于地,把脑袋搁在木墩上,或前方用人抓住头发,刽子手铆足力气,一刀劈下,犯人身首分离,就算完活。而青城县的斩首,却是在‘快活架’的铁公鸡上实行。看来这个铁公鸡的发明者真是聪明过人,把它做得机关巧妙,变化多端,用途广泛,是一种万能的刑具,给行刑的观赏性增色不少。只见两个衙役一边一个用手抄住美鹃的腋下,将她架起,另一个衙役把那本就破烂不堪、难以遮体的罪裙扯下,露出光溜溜的大白屁股。那边推过铁公鸡,把昂首鸣啼的鸡脖子调到一尺来长,对准刘美鹃的阴道,插了进去。美鹃一声惨叫,顿时阴道里流出一股血和尿的混合液体,顺着鸡脖子淋了铁公鸡一身。看这架势,她的子宫壁肯定是戳破了,那鸡头定当停留在她的肚肠之间。接着把鸡脖子调得向前倾斜了一个角度,美鹃的身体自然也向前弯下,形成一个半蹲半跪俯身低首的姿势。稍待了片刻,将发条上紧,机关一开,那鸡脖子就在她的阴道里抽插起来。可能是青城县的刽子手觉得,只让剐犯有资格骑木驴,挨木杵插穴,不太公平,于是想出了用铁公鸡,让斩犯也享受一下插穴的滋味吧!
  刘美鹃虽然有过与奸夫私奔的经历,这也是感情所致,其实她并不是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淫妇,所以这一顿抽插,她是无论如何也经受不起的。只见她一会儿摇首摆臀,极力迎合;一会儿努力挣扎,试图摆脱。一会儿昂首发叫,一会儿低头呻吟,头上流着汗水和眼泪,下体淌着鲜血和淫液。主刀的刽子手看着她的神色,知是高潮来临了,做了个手势,有人迅即拔去了脑后的斩标,拽住她的头发,把脑袋抬到适当的高度,主刀的不失时机挥刀斩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刘美鹃的头颅离开了身躯,骨碌碌地滚到一旁,圆睁双目,张开大口,犹在惨叫着哩!脖腔内喷出一股血箭,足足射出四、五尺远,而留在铁公鸡上的无头尸体,仍在被鸡头抽插得上下起伏着!
  王小娇是这次行刑的主角,当然要放到最后处决。那么下面就应该轮到那变态身子的候艳了。欲知候艳如何死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