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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幻情录】(1-3)作者:海天

2023-04-05 22: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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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妖幻情录

作者: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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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玄女传宗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
鹭,如有意,慕娉婷。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
灵。欲待曲终寻问去,人不见,数峰青……」天晴云高,正是仲夏时分,一艘游
湖的画舫,缓缓驶向西湖湖心。

  十岁的女娃儿宁素仙独自在船头,这一刻好不容易,ㄚ环使女都不在身旁,
她抬手使劲儿攀上船缘远眺。

  一时水光潋滟,远山如黛,二三只闲闲摇远的鱼舟,四五群低掠觅食的水鸟,
徐徐轻风拂面,湖波照影,宁素仙不由的,为眼前这如诗如画的山色湖景所迷,
忽然间听得隐约曼妙的曲声,宁素仙欢喜得小手直拍,心里想着,却是谁家也有
如此雅趣?

  只见远处一艘画舫悠悠的摇近,那空灵美妙悠远动人,湖间回回荡荡的歌声,
正是舫上传出,穿越了湖际,触动她心中一丝莫名的悸动,不由得转头去看眺首
观望。

  远远见那画舫甚是华丽,高有两层,上层敞厅中,几个身着各类衣裳的男女,
正和着空灵美妙的歌声在那里嘻笑对酒。

  宁素仙虽自幼生长于锦衣玉食的武林世家,但平日府中往来,却尽是些衣
冠楚楚之流,知书达礼的人物,几曾见过这等放浪形迹的景况?便伸着了身子,
想看个仔细。

  谁知一个ㄚ环因久不见小姐,寻上船首一声呼唤,倒让宁素仙着了个大大的
惊吓,心中一失神,登时失足跌入了湖水。

  慌乱之际宁素仙待要呼救,谁知那湖水灌入口中,竟喊不出声来,连着喝了
几口冰冷的湖水,一个十岁的女娃儿,便在那西湖中载浮载沉着。

  船上的ㄚ环见状,知道自己无心闯了祸,一下子脸色苍白的失去血色,直急
的大声哭了起来。

  哭喊声惊动了画舫中人,刹那间一道人影飞出,临空点水,踏足碧波之上,
身形有如飞鸿一般轻盈!

  只见他手掌虚空作势,顿时生出一股绝大吸力,将宁素仙自水中虚摄而起,
抱在怀中,旋即优美的转了个身,踏波而回,御风翩翩,好似神仙。

  湖心那华丽画舫中人,一见此绝妙身手,立时传来喝采声。

  抱着大瓮的白袍老人首先出言赞道:「好一个分波踏浪如履平地,海道兄当
浮一大白!」身着九龙帝王紫袍的中年人,也神色俱动的赞道:「海道兄那御气
回风之势,灵翔自然,优美若舞,一动一静间,无不深获天心幽微之趣,果然不
愧一方宗师,湘儿,快为海道兄进酒一爵!」

「海大先生果然是世之高人呐,莫说御风踏波神妙无方,便是那擒龙妙手,
也叫贱妾着实开了一回眼界呢!」立于一旁一位美艳少妇,身着彩衣的宫装丽人,
纤手斟了盏莲花白美酒笑颜奉上。

  那身影抱着宁素仙,却似毫无重量,回身飞回落在甲板上,是个俊秀男子,
接口笑道:「嘿,人要是被捧的越高,可是摔的越重,两位道兄净瞎捧,分明不
着好意,湘夫人可别听神君胡言,在下这点小玩意可还当不得世之高人,他们两
位明摆是着想害人!」「哈哈哈,素来放肆无忌的天邪君,怎么今日这般谦逊了?」
那身着紫色帝王袍服的中年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放声长笑。

  天邪君海大先生但笑不语,接过美酒一饮而尽。

  宁素仙在湖中挣扎,正在昏昏沉沉之际,忽然间感觉身子一紧,转眼腾空,
一霎时她便发现自己已脚踏实地,离了险境。

  宁素仙身子乏力,双腿一软便要倒下,船上几位服侍的美丽侍女,无不连忙
伸手搀扶着她,因喝了几口湖水,宁素仙感觉腹中一阵难受,便呕了起来。

  当下便另有几位女子,连忙取来了干净的绸巾银盆,为她细心擦拭,一位身
着杏黄衣裙的绝色女子,见宁素仙虽是年幼,却是美人胚子,眉宇间灵秀华美,
不同凡俗,因之心生欢喜,也不嫌宁素仙身上湿漉漉一片,伸手拉过宁素仙便抱
在怀中。

  宁素仙一见那女子,不知为何,一股亲切熟悉之感便油然生出,再转头看着
救他的男子,也有相同的感觉,她心中迷惑,便让那女子搂着,感觉好似抱着一
个暖烘烘的大火炉,霎时将她衣上水气逼出,浑身乾爽透了,宁素仙心中一跳,
好神奇啊!

  不由得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盯着那绝色女子直看,一时间不知道该
不该和她说话。

  那绝色女子柔声出言道:「小妹妹,你几岁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别害怕啊,
阿姨一见你就好喜欢啊!」宁素仙听这声音柔美动人,正是方才她所听见美妙歌
声的主人,她虽年幼,却甚是聪慧,登时心中明白,原来竟是到了那画舫之上。

  那女子声音,让宁素仙更有十分亲切恋慕的感觉,好像是遇到自己亲人一般
的感觉。

  她此时心神已恢复镇静,搂着那绝色女子道:「阿姨,我名宁素仙,已经十
岁了,今日随娘亲来西湖上游湖,谁知落了水,幸亏得这位叔叔搭救,阿姨你好
漂亮啊,歌也唱的好好听哦!阿姨一下子就能把仙仙衣服弄干了,阿姨的本领一
定好大,不知道仙仙能不能和你学啊?不知怎么的,仙仙觉得好像在那见过阿姨
和叔叔似的。」

宁氏先祖以文武传家,宁素仙自幼便筑基练气,打熬筋骨,她也知晓救她之
人,能在湖上飞腾,刹那间便弄干了她一身湿衣裳,那可不是寻常习武之人能办
的到的。

  那女子搂着宁素仙,正温柔的为她擦拭头发,见她发顶心上有两个旋儿,当
下触动一桩心事,再听宁素仙一说,她心中一动,便细细看了宁素仙一眼,谁知
越看越奇,于是随心起了个卦演算。

  「坎水艮山,水难后得见君子……」,那女子纤指运算如飞,「蒙,亨。匪
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志应也……综卦覆象为屯,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
匪寇,婚媾。女子……风来离水变徵为巽,艮山巽风,蛊,元亨,利涉大川……

  覆之风山为为渐,女归吉,利贞……「这一算登时叫她心中激动万分,一把
拉过身旁的海大先生。

  「踏尽天涯无觅处,谁知得来全不费功夫,玉郎,这女娃儿正是与你我有宿
世牵缠之人,今日西湖上相见早有前因,他日颠倒因果,恩深情重,当知吾言非
虚。」那女子似激动又似欣然,面上一抹神秘的表情忽现又隐,。

  那抱瓮的白袍老人眼中陡放精芒,却是失声笑道:「妙极,妙极,谢仙子原
来已然窥得一丝天机,往者已矣,来者可追,自是天香鸣玉,风月无边,尘缘乱
情,合该吾道当兴。」老人手中大瓮非瓦非石,非金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所造,瓮身隐隐有七彩宝光流转,端的是奇妙。

  海大先生眼中泛起一丝奇异的神色,看了宁素仙一眼,闻那抱瓮的白袍老人
所言,便微微一笑说道:「道兄乃吾道先驱,素来热血心肠,袖里妙术无穷,瓮
里更是大有乾坤,为我辈无上护法之人,来日小弟历劫之时,还要相烦道兄多多
照拂!」

那老人却是白眼一翻嘿嘿笑道:「少来灌迷汤,各人因缘各人修!我老人家人
老力衰了,道兄怎么还忍心让我老人家担那护法之责?我知海道兄素来好逸恶劳,
不喜多事,可有些麻烦事是避不过的,我辈素为正道忌之,旁门妒之,自来天道
无常,祸福无门,海道兄还是自己注意点好!」

海大先生闻言一怔,便沉吟起来,面上却是一如平常,笑呵呵的,叫人看不出
他心中念转实是飞快如梭。

  他和那绝色女子多年心事,今日无意间终于有了个谱,老人却在此时话中有
话,言中有物,隐隐有点他一点的意思,其中究竟有何玄机呢?

  别人不知那老人底细,海大先生出身自风月仙宗,是世间少数专致于仙道天
人之学,隐伏不出的宗派之一,他师门数代,都曾与这老人论交为友,对那老人
却是略知一二。

  这老人年岁不知几何,来历更加难测,曾一力护持风月仙宗门中,几番传承
的香火根苗,一身修为早不为三界五行所拘,份属红尘浊世的逍遥散仙,乃天地
间的一个异数,海大先生得他一言,着实不敢掉以轻心。

  那身着帝王袍色的中年人,闻得海大先生脱口历劫二字,眼里神色一动,袖
中也迳自搬运 手指推算,虽眛于前因后果隐晦不明,却也略有所得。

  只见他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神情一肃,指着宁素仙说道:「原来
海道兄与谢仙子果然成功勘破了贵宗转劫秘术之无上玄奥,此女既然缘属谢仙子
玄女一脉传法之人,我有一剑」秋露明霞「,遗在雁荡旧居,合该与这女娃儿见
面有缘,便连那居处一并赠了她吧,道兄且莫要推辞!」当下便说了他雁荡居处
的入门禁制。

  海大先生心中一震,旋即放声大笑,只见他一面笑,一面伸手往虚空一拏,
也不知变了什么法子,手上无端端的便多了卷金光灿烂的卷轴。

  「神君客气了,那秋露明霞剑乃仙剑之上品,想求都求不到,雁荡福地,更
是独得月华日精之顾,以之为居,正可免吾辈数载清修之功,得以日夕精进,小
弟正想异日寻一佳处,谁知神君早知我心,小弟又岂有推辞之理,想来神君心中
所好,无非只有小弟手里这宝贝,」百艳千姿风月秘戏图「,方能得入法眼,罢
了!罢了!此宝开卷之真言口诀为」「嘈、呢、嘛、哔???」

海大先生还在揣摩老人话中之意,便见幽冥神君主动讨好,他心中登时醒悟
,是了,法不传六耳,想那转劫之事何其重大,他竟无意间在他人面前漏了口风,
异日难保不生风波!

  随即思及神君来历,海大先生暗自大叹失言,他本还在怀疑今日湖上之会,
来得突然,看来并非巧合,主因或许是便是出在转劫一事,俗话说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诈,想他和天邪君和幽冥神君,彼此不过萍水之交,他出手如此大方,像
是早有预备,只是藉宁素仙来顺水推舟,他心中究竟有何打算?

  海大先生对脱口说出历劫之言,虽心中生出悔意,但他是何等深沉之人,心
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丝毫不露半点颜色,对神君之礼笑而受之,一来一往,巧妙
的拿风月异宝中的秘戏连环图转移话题,台面上也还了大半赠居赠剑的人情。

  那身着帝王袍色的中年人本肃起了脸,这才开颜一笑,伸手接过卷轴也不客
气,却是转头吩咐那宫装丽人道:「湘儿快将那冷香玉芝取出,送与这位小友服
用,权作见面之礼!」若说那秋露明霞剑是剑中仙品,这冷香玉芝便是世间难见
灵药之仙品,有增长灵性智慧、宁神聚意、补益元气之功,若是女子纯阴幼龄之
身服下,更有诸般说不尽的好处。

  那身着杏黄衣裙的绝色女子,闻言便推了一下宁素仙说道:「快谢谢神君赏
赐冷香玉芝!」绝色女子心中也在盘算,那秋露明霞剑,据她所知,最后应是落
在碧落天宫之中,怎么会成了黄泉秘殿幽冥神君囊中之物?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
么牵扯?莫要是嫁祸东吴之计。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此刻虽是测不透幽冥神君的用心,但想法倒和海大
先生一般,别人既然费心思量,要将好处送上门来,她谢琼华岂是怕事之人,又
何须惧之推之?此事日后自见分晓,现下若推了他人情,叫他面上挂不住倒是不
好。

  宁素仙虽然年幼,但她心思敏捷聪慧,此刻兼又福至心灵,尽管还弄不清是
怎么回事,却也知道听那绝色女子的话意,便对那神君和那宫装丽人欠身福了一
福,恭敬道:「谢神君和夫人赏赐冷香玉芝。」

那宫装丽人掩嘴笑道:「海大先生,神君得了那无边艳色的风月异宝,贱妾可
还没落得半分好处呐……」海大先生哈哈一笑,伸手再往虚空一挐,取出一琉璃净
瓶道:「在下以十年之功,取花中朝露,炼成」蝶恋「一香,乃芬芳雅正之品,更
有长春驻颜之妙,正要送与湘夫人。」

「先生精擅采花之道,和神君同为一丘之貉,这瓶中香露既连蝶也恋,
想来是好东西,贱妾那秋露换得先生香露,倒也不吃亏,那贱妾就不客气了!」
胭脂、水粉、香露、珠宝、衣饰等,素为讨好女子欢心的妙品,更何况红颜怕老,
青春无价,那宫装丽人眼中一亮,一语双关的取笑着。

  她笑吟吟的接过琉璃净瓶,两人双手一碰,无意间对望了一眼,那宫中丽人
只觉海大先生双眼幽深,黑不见底,刹那间彷佛传来一股无形电流,眼中带着对
她无比怜惜的情意,好不迷人。

  宫装丽人心中为之一荡,微起异样之感,无端端生出渴望得他宠爱的念头,
她旋即一震,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海大先生。

  「夫人千万别客气。」海大先生看出她心中所想,便微微一笑,神态有说不
出的潇洒风流。

  那宫装丽人虽是力求镇静,却也心头跳动的微快,她暗自忖道,好个风流放
肆的天邪君,传闻这魔头天赋异禀,除有种种不可思议神通外,对女子更是别具
吸引力,果然名不虚传,两人也才不过手碰了一下,这么对望了一眼,那片刻间,
她的心神竟然无法自制的要受他勾引!

  她虽是吃了暗亏,为海大先生当面调戏,却心知幽冥神君喜怒无常,此事万
万声张不得,否则必有大祸,面上自是不敢露出任何痕迹。

  那宫装丽人不敢多想,随即含笑取出一个玉匣盒子,一打开玉匣,空气中抖
然多了些阴寒之气,那内中所盛之物,正是冷香玉芝。

  宁素仙见那冷香玉芝大小,约摸她拳头般大,形若手掌,色如羊脂白玉,通
体看来好似美玉所雕,并有微微香气,闻之令人心怡神舒。

  在海大先生和那绝色女子示意之下,宁素仙便大着胆子,将冷香玉芝送入口
中咬下,感觉甚是冰凉,还没能仔细咀嚼品尝,冷香玉芝便化为汁液,落入她腹
中,一股阳和温暖之气,旋即自她腹中升起,通达四肢百骸,让她有说不出的舒
服。

  那宁家诸人,一见女童落水,正要遣人下水施救,却见远方画舫中飞出一人,
有若神仙踏波而行,救了宁素仙,连忙让船夫将船划靠过来,早有ㄚ环急去船舱
中,将宁夫人请出,并向她说明经过。

  宁夫人听几个ㄚ环七嘴八舌,说的她心中惊疑不定,宁家是中原武学一脉相
传之后,她本身虽然武学造诣不高,但见识还是有的。

  倘若真如ㄚ环们所说,女儿失足跌下湖中,为那画舫中人临空踏水所救,那
可是碰上仙侠般的人物了,宁夫人心中半信半疑着,待两船相近,便急忙出声呼
唤女儿。

  那身着杏黄衣裙的绝色女子,听宁夫人唤的急切,便抱起了宁素仙道:「因
缘既动,神君、老人、湘琴妹子,我夫妻二人便去也!」海大先生执起白玉酒杯
一饮而尽,朗笑道:「承神君与道兄享酒尽欢,小弟心中不胜之喜,无奈因缘既
动,只得就此暂别。」那神君与老人,亦手执白玉杯一饮而尽齐声道:「无妨,
随缘而聚,亦随缘而散,道兄与仙子且去也!」

海大先生与那身着杏黄衣裙的绝色女子,便将身一纵,轻轻巧巧的跃入宁家
的船上,船上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已落下两个神仙般的人物,那画舫随即远去,
刹那间便不知所踪。

  宁素仙这一次心神镇定,只觉身子有如腾云驾雾般,一下子便从画舫中回到
自家船上,见娘亲脸上神情满是焦急,连忙出声道:「娘,仙儿没事,是这位叔
叔和阿姨救了仙儿。」宁夫人见了那绝色女子,心中便先赞了声好个仙子般的人
物,再看海大先生容颜俊秀,更是欢喜,只是他目光灼灼,充满了魔样魅力的眼
神,毫不客气的盯着自己,他怎么这样无礼?

  宁夫人让海大先生大胆的目光,看的心生羞意,彷佛她在他面前,衣服竟是
像毫无遮掩的作用,她整个人是赤裸裸站在他面前似的!

  她不禁心儿怦然而跳,脸上生出红晕。

  但她素来知书达礼,虽是被海大先生看的她心如鹿撞,却也落落大方的行了
个礼,开口道:「两位高人救了小女素仙,妾身心中万分感谢,不知两位如何称
呼,也好教妾身时时感念。」那身着杏黄衣裙的绝色女子,见宁夫人风姿绰约,
容颜秀美,和宁素仙有七八分相似,此刻俏脸生晕的模样,正是我见犹怜。

  她微微笑道:「夫人别客气,这也是缘份,我乃云雾山天香玄女谢琼华,身
旁这位是我夫君海青玉,令嫒伶俐讨喜,让我一见就欢喜,想和夫人讨份人情,
收你这女儿为徒,未知夫人意下如何?」宁夫人听她说出名号甚感陌生,从不曾
听闻过武林中有此二人,但她见谢琼华与海青玉两人丰神玉貌,应当不像会是奸
滑歹人,她自不知这天香玄女与天邪君,已然上窥仙魔异凡之道,乃是踏入另一
个领域层次之人,世间除有限数人之外,一般人自不会轻易知晓他们的名号。

  她心中略一沉吟便道:「海夫人既是小女救命之人,又不嫌小女顽劣不堪受
教,妾身自是千肯万肯,只是妾身府中人丁单薄,翁婆已逝,先夫见弃,遗下妾
身主持家业,小女年岁颇为幼小,妾身实在是舍不得和她分离,不知海夫人与海
先生,可否能长居杭州,于敝府陋处宿下,一来方便调教小女,亦能使妾身时时
得沐春风?」

「夫人过谦了,这江南胜景无数,杭城更是地灵人杰,我二人活该有此福报
,只要夫人不嫌我俩不学无术,便依夫人所言相扰贵府几载甚好。」谢琼华见宁
夫人对着她说话,红着脸蛋刻意转了个身子,避开海青玉的目光视线,不禁心中
暗自好笑,这宁夫人脸皮甚薄呢。

  宁素仙心思聪慧,便立时拜倒口称师父,谢琼华也不推辞,待她拜了三拜,
便笑盈盈的将宁素仙扶起,为她赐号「素心」,是谓素心玄女。

  那船不一时便到了湖边,下了船后,众人便往杭州宁府而去,晚间重开一宴,
席间宾主相谈尽欢,海青玉与谢琼华自此后便在宁府内宅住下,拿一身所学尽力
调教宁素仙,宁夫人年岁不大,一个妇道人家以孀居之身,却主持起宁府的重担,
着实吃力,为助宁夫人立威掌势,海青玉便也时时指点她一些窍门。

  过了几个月,一日夜里,宁夫人在静室调元运气,参详宁家的秘藏心法「七
巧如意」中的如意诀。

  尘世间伏龙隐凤,江湖中每多异人,那宁家乃是华夏中原,百千年来传下来,
博大精深武学源流中的一脉根苗之后,尽管后人限于资质,致使先辈武学没落已
久,但宁氏先祖曾将修习之法载于典籍,却幸运 的并未曾损毁于历代战火,良
好的被为宁家长房代代收藏着,一向置于宁府的璇玑阁之中。

  这「七巧如意」功诀,修行之法甚是微妙,外锻筋骨为七巧身,内炼神识为
如意心,极为讲究根器禀赋,为世间少数几种超凡入胜的奥秘功法之一,那如意
心诀习练之时,别走玄关灵窍,因之容易幻象丛生,须得大毅力,以无上意志内
御阴魔,方能窥得门径。

  宁氏几代先祖,武学造诣高于宁夫人的不知繁几,虽明知这是祖传下的功法,
但因对心法真义无法体会,俱都不敢强加修练心法,代代都只修习那七巧功法,
怕万一修习心诀稍有不甚,即落得功败人亡之局。

  宁夫人因夫婿去世甚早,未曾对她说起厉害关系,她这几日检视璇玑阁中的
典籍册箓,无意间发现了记载「七巧如意」功诀中的如意心诀修行法门,一时不
知好歹,见猎心喜之下,便依诀行功,自行修练了起来。

  初几日上手,宁夫人感觉如意心诀甚妙,体内气机流转,盎然生趣,颇有增
益,以之试演七巧功诀中的玲珑妙手,更觉心手相合,出手方位轻重拿捏,一招
一式无不随心合意,大异于往常,不禁叫她心生欢喜,直赞这如意心诀果然有化
腐朽为神奇之功。

  却不知这只是开头一个假象,她不解如意心诀炼神真意,只知修习心诀中调
元运 气的法门,虽是一时小有所成,终是本末倒置,过后她虽每日勤修那如意
心诀,却每况愈下,终至再无寸进之功,内气行经过脉之时,处处窒塞难行,并
且幻象数起,时有难受之感。

  今夜宁夫人行功未久,不一会儿便心烦意闷,她只得烦躁的收了功,无可奈
何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想先祖能人无数,却不曾听闻有几人练成这如意心
诀,看来这门功法,终究不是我这块料能练的成的!」

宁夫人自怨自艾了一会儿,眼前忽然浮现海青玉那俊秀的身影,痴痴的想
了一会儿,宁夫人脸上生出红霞,轻啐了声叹道:「我这是怎么了?不管日里夜
里,心里头尽被他的身影所占,这冤家,眼睛生的怎么像是会勾人魂儿似的……
唉!」

她理智上虽然明知不妥,可她偏偏无法不去想他。

  想着想着,耳中彷佛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她又啐了一口,心道自己本是守
节卫贞之人,只合修心自守,怎么这些日子却是越来越浮躁,一念一念的,竟然
想到那事儿上头去了。

  宁夫人轻轻靠上墙壁,眼中一片茫然,欲静下心来不去想他,可那淫念却彷
佛生了根似的驱之不去,尽在心里头盘绕,想到那羞人之处,宁夫人不觉心痒难
耐,一时娇喘嘘嘘,小腹里窜出一股热流,湿了。

  此时四下无人,宁夫人大着胆子,一手抚上自己胸口,隔着衣衫轻揉着乳蕾,
纤指拨弄着乳蒂,她喘着气,另一手往裙里探去,触手湿滑一片,大腿根处已满
是淫水爱液。

  「啊啊啊喔喔啊……」宁夫人禁不住呻吟着,她斜倚着壁间,胸前衣衫半敞,
红绫肚兜的系绳已解,露出丰满的雪白乳房,纤手覆上胸前,轻轻的揉着,她将
裙摆高高的撩起到腰间,白皙的小腹连接到大腿根处,丛生着一片浓密柔细的阴
毛,端的是诱人。

  宁夫人以手指来回的搔着蜜蕊,抚弄着敏感无比的蜜穴,她微微抖着,素手
下探,手指灵活的滑入阴唇中刺入阴道,无奈那手指幼小,委实难以使人得到充
分满足,反而更觉体内空虚,欲火更炽,虽明知不妥,却偏生无能自制。

  她双颊烫红,媚眼如丝,海青玉那俊秀的身影,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

  几番天人交战后,她终于忍不住一咬牙,略整衣衫,起身便来到海青玉和谢
琼华门外,尚未走到门前,便听见里边果然传出阵阵销魂的声浪,直叫她心荡神
摇。

  「再看一次就好!」宁夫人喃喃自语着:「再看一次就不看了!」她屏住息,
心如鹿撞,将眼睛凑上门缝偷偷往内瞧去。

  那府中奴婢僮仆早奉有严命,夜里用不着他们服侍,一干人等只须看顾府中
安危,谁都不准到这后院内地来,所以宁夫人才敢放心的偷窥。

  只见海青玉趴在谢琼华身上,双手抚弄着她的浑圆雪乳,下身顶着她的香臀,
粗长的怒龙阴茎,深深埋进她柔嫩的蜜穴,性器的结合,带来无上快感,两人不
住的摇晃起伏着。

  谢琼华正春情荡漾,脸上神情满是淫思媚意,早没了仙子般的气质,她浑身
不着片缕,曲线玲珑的晶莹玉体,满是细细的汗珠,整个人仰躺在桃心木案桌之
上,一双美腿被架在海青玉肩上扛着,正和海青玉疯狂的欢合交媾着。

  海青玉下身猛烈的挺动,抽插时啪啪作响,一下一下有如狂风暴雨之势,谢
琼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的死去活来,臀下湿漉漉一片,她带着哭声,忘情的喔
喔浪啼娇喘呻吟,下身香臀一次又一次的被撞击往上顶起,雪白的胸脯晃动成一
片乳浪美景。

  「好冤家……」宁夫人心跳有如奔马急驰,她看的鼻息粗重,听的意乱情迷,
她不觉口干舌燥芳心怦然,欲念大起,滑溜溜的淫水,一波一波湿透了纱裙,恨
不得自己便是那棒下承欢之人。

  那刺激实在强烈,宁夫人终于受不了,她伏在门上,闭上了眼,夹紧了双腿,
浑身发软发烫,娇躯微微颤栗,海青玉和谢琼华欢好的淫声浪语,却还是直钻进
耳中,挑拨着她的欲火。

  宁夫人银牙轻咬着下唇,私心暗道:「看不出这冤家温文儒雅,在男女之事
上却是好大兴头,日也来夜也要,一天换过一种把戏,住在这里这几个月,每日
都将琼华姊姊弄得直叫亲哥亲爹,也不知道琼华姊姊看来那么娇弱,怎生顶的住
他?那到底是怎生的一个美法,和他欢好的滋味究竟如何,真叫人忍不住也想和
他……」

宁夫人想到暧昧处,她心中大羞,红着脸暗骂了自己一声,她再次睁开
美眸,偷偷将眼睛凑上门缝,再次往内窥视,室内灯火明亮,一双赤裸裸的俊男
美女,上下起伏,正是那翻云覆雨,情浓生春之时。

  她看着海青玉每顶一下谢琼华,身子便不由自主跟着颤抖一下,体内像有把
火在烧着,她忍不住撩起了裙摆,指端抚弄着自己的蜜穴花瓣,纤指轻捻着自己
的阴蒂,却如饮鸩止渴,徒然惹的她骨子里的欲火,窜上心头。

  宁夫人不禁怨恨起命运 的捉弄,使她夫婿早逝,让她那桃源禁区乏人问津,
她却未及深思,她那夫婿其实是死在她肚皮上的。

  原来宁夫人的夫婿根基薄弱,偏生娶了宁夫人这样的俏美娘子,新婚之夜在
她身上尝了甜头,自此后终日对她求欢不知节制,连她身怀六甲之时,也要她夜
夜以唇舌品箫相就,没有过人之处,怎堪旦旦而伐,终于早死。

  忽见谢琼华身子一颤,哼声不断,宁夫人也彷佛能感觉她那高潮之际,欲仙
欲死的美妙快感,不由自主的泄出一大股淫水,跟着双腿打颤,浑身酸软无力。

  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将手指钻入小穴之中挖着,手指滑入她紧窄的小穴,带
来一丝丝的快感,幻想着那是海青玉用他的肉棒在奸淫她,她咬紧牙关,不敢发
出一丁点声响。

  咿呀一声!突然房门一下子大开,宁夫人心中一惊,睁眼一瞧,打开房门的
是那海青玉,他赤裸着一身健美的肉体,唇角带着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

***    ***    ***    ***

           第二章 邪君迷情

  宁夫人还来不及反应,抖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已到了室内,被海青玉抱在怀
中。

  「放开我……你怎么可以……唔……」却是已被吻住。

  宁夫人孀居七年,从未接触过丈夫以外的男人,顿时芳心大乱,左手撑着海
青玉的胸膛挣扎着。

  她此时衣衫不整,举止猥亵不雅之极,她腰带已解,肚兜系绳已松,月白纱
裙一经挣扎,便自行脱落,不止露出纤细腰身,一双光洁美腿和那羞人的阴户,
右手手指还深埋其中,爱液更是由那小穴中津津涌出,顺着大腿滴下泄了一地,
如此淫骚的模样,怎么能见他。

  宁夫人一下子急的快哭出来,她自知理亏怨不得人,千不该万不该为他动了
淫念,方落得如此尴尬的局面,往后叫她还怎么做人。

  海青玉搂紧了宁夫人,感觉怀中玉人火热而动人,他和谢琼华毫不节制的日
夜宣淫,便是为了算计这孀居的美丽少妇,引动她的欲望,等她自投罗网,这时
见时机成熟,又怎可能放过她?

  海青玉掌中发出一道柔和的气劲,无声的关起房门,海青玉温热的唇,吻着
宁夫人的朱唇,舌头灵巧的侵入宁夫人唇中,缠上了她的香舌。

  宁夫人虽然平素拘谨,但此刻心中情欲正浓,那堪这样的刺激,让海青玉这
般风流人物吮着香舌,脑中一轰,登时身子发软,芳心狂颤,再也顾不了什么理
智,什么道德,心中只有任他胡来的念头。

  海青玉一面吻着,一面巧妙的三两下剥下宁夫人的衣衫,除去她的红绫肚兜,
将她放到床上躺着,这宁夫人也才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雪白的乳房,浑圆丰满,
身材姣美,腰细腿长,端的是青春正盛的美丽少妇。

  海青玉的大手揉捏着宁夫人的美乳,轻轻的往下滑去,滑过平滑的小腹,探
进她的芳草丛中,满手是湿滑的淫水爱液。

  他嘻嘻一笑,吻着宁夫人的耳珠,低声道:「原来妹妹……早就已经湿了一
大片!」这话窘的宁夫人双颊更是紽红,她自不知天邪君素有多情邪君之称,他
天生异禀,更兼一身风月秘法,对女人实有妖异般的魔力。

  宁夫人为自己背弃了已逝的丈夫,对他情不自禁,生出偷人的不贞念头,感
到羞耻,可是她真的无力抗拒他的吸引力,只能像飞蛾扑火般的,任自己往那欲
望的深渊投去。

  「别笑话人家啊……!」宁夫人喃喃地说着,迷蒙的媚眼中,藏着一丝久旷
的幽怨,他的爱抚,引发了她肉体上强烈的快感。

  她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那销魂嫩处轻捻慢揉,传来的感觉是妙的无复以加,
她忍不住轻声的呻吟着,以大腿磨擦着他的大腿,她迫切的渴望着,忍不住拿手
去握住他的怒龙巨蟒,却是触手生惊,好大的家伙!

  纤手套弄着海青玉那才和谢琼华交合后,还湿漉火烫的玉茎,宁夫人心中生
出害怕,她逝去的丈夫不过中人之器,这大家伙她怎么吃的消啊?

  海青玉见宁夫人芳容微惊,便舔着她的耳珠,舔的宁夫人心醉,他伸手去扶
住她的小手,将龟头凑上她的的阴户蜜唇,顺着滑溜的淫水一挺,肉棒一股作气,
挺进了宁夫人那湿热紧缠的销魂蜜穴!

  「哎哎哎喔啊……喔……轻……轻点……喔……」为这冤家失了贞节,让他
奸上了,宁夫人心中有着难以明言的失落感,俏眼溢出泪珠,却是忍不住哼出了
声!

  那火辣舒爽的充实感,直从幽穴深处撞上宁夫人心头,那粗大的肉棱摩擦着
她幽穴内的嫩肉,感觉美妙无比,让她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海青玉揽起宁夫人的腿弯,爱怜的抚摸着她丰腴滑腻的大腿,将之搭到自己
的腰上让她夹着,如此一来,他抽插时,龟头前端便更能钻入她的花心撞击。

  宁夫人呻吟着,感觉海青玉的手指过处,竟像是燎原的火星,全面的燃起她
体内的欲望,他那粗长的阳根,以美妙无比的技巧,一下一下的抽插着她的销魂
禁地。

  宁夫人小穴内生出无数快感,口中不知不觉放肆的浪喊出声,好美,天啊,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极乐,她往日都算白活了。

  她的蜜壶花心,被海青玉那怒龙,撞进了一次又一次,淫水在他抽插时,不
断的流出,湿透了臀沟菊涡,阴道肉壁因极度的快感,不断的收缩蠕动,收束着
海青玉那大肉棒,像张饿坏了的小嘴。

  海青玉心中赞道真是上好妙器,他早看出来宁夫人看来虽是端雅拘谨之人,
骨子里却隐隐有种骚浪的媚态,这样的女子平素克己守礼,天性却是最好闺阁云
雨之乐,在交媾之时,更能满足男人征服欲的欢趣,果不其然。

  海青玉用双手轻捻着宁夫人的柔软乳峰,巧妙的逗弄,磨着、揉着、旋着、
拧着,为她带来不同于下体的另一种快感。

  「啊啊喔哥哥喔喔啊啊啊亲哥哥喔好哥哥啊奸死妹妹了啊喔喔美死了……」
宁夫人和逝去的丈夫,从没有过这般激烈的交合,她美的大声呻吟,再也顾不得
矜持,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

  大肉棒一下一下的穿透幽穴,她正美的心神恍惚之既,忽然听见谢琼华那银
铃似的好听声音,不知在对谁小声的说着话。

  她眼角一瞥,便看到自己女儿宁素仙,赤裸着一身光溜溜的身子,让谢琼华
抱在怀中,正神情尴尬的看着她迎合着海青玉的奸淫,缠绵着说着淫秽猥亵的言
语。

  宁夫人心中顿时也生出尴尬之意,她这才发现,她竟然是在女儿面前,和别
的男人偷情,心甘情愿的让人奸淫,她心中羞意大盛,但她停不下来,那蚀骨般
的销魂快感,一波一波的袭来,比那羞意更强烈百倍,宁夫人红着脸,咬着牙,
闭上了眼睛迎合着,沉沦在淫爱狂欢的快感中,不敢再望向女儿宁素仙。

  她连想都不敢想,宁素仙为什么会出现在房中。

  谢琼华心知时日无多,她和海青玉为传宁素仙风月仙宗诸般秘诀异法,与她
玄女一脉的口授心传真解,便命她每夜都在房中见习。

  宁素仙虽然还只有十岁多,但女子向来早熟,那冷香玉芝又助她智域早开,
谢琼华与海青玉所授之学,十之有五都是男女间的阴阳合和的秘法,她每夜在房
中,看着海青玉和谢琼华干那档事,心中总要羞的不知所措。

  今夜她看春宫戏看到一半,待谢琼华达到高潮之时,她绷的紧紧的心跳,才
缓和下来,谁知忽然间海青玉将房门拉开,门外竟是站着自己娘亲在窥看,宁素
仙着实吓了一大跳,才刚平缓下的心跳,又开始急速的狂跳着,隐隐猜到即将要
发生什么事。

  娘亲进来时显然没看见她,宁素仙松了口气,她当然不知道,宁夫人那时早
已意乱情迷,不辨东西男北了,一棵紧张的心还未全然松懈,转眼间却已见娘亲
像着了魔似的,和青玉叔叔缠绵成难分难解的模样,她心中尴尬万分,娘亲这是
……

  和青玉叔叔好上了?这该如何是好?

  宁素仙虽是聪慧,毕竟只有十岁,虽然隐隐明白这是不对的,却也不知道该
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和青玉叔叔搂着,干起那夫妻间才能干的亲
密事。

  谢琼华没多时便自高潮中回神过来,她看了一下床上翻云覆雨的海青玉和宁
夫人,便微微一笑搂着宁素仙,拿眼前活生生的教材,指点她阴阳玄妙之道。

  宁素仙羞红满脸,她一面看着自己的娘亲,在海青玉大肉棒下激情回应抵死
缠绵着,淫声浪叫亲哥哥好哥哥快干死人家,一面听谢琼华从男女情欲之道,解
说到阴阳真元的异同,她不明白一向端庄娴淑的娘亲,怎么会疯成这样,那男女
之事,难道真有那么大的乐趣?

  宁素仙很快的便镇定下来,看着谢琼华毫不在意眼前之事,她虽然在心中有
所疑惑,却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看娘亲死去活来了几回,她终于看到宁夫人浑身抖颤着,紧搂着海
青玉,再也没力气迎合,知道她已经尽兴,宁素仙这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去思
索谢琼华传她的秘法真诀。

  那海青玉乃风月仙宗传人,于男女欢好之道,别有独到之功,宁夫人尝得他
大肉棒的甜头,再离不开他,自此后和海青玉、谢琼华三人夜夜春宵,而宁素仙
便在室中观看学习阴阳之道。

  宁夫人恋奸情热,取来那「七巧如意」功诀和海青玉一同参详,海青玉见了
之后,当即大叹,真身七巧,还心如意,这「七巧如意」功诀首重炼心鎚意,却
也兼及熬筋锻骨之妙,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殊胜功法之一。

  假若得以早些年见到此诀,必可免去他数年摸索之功,现在他也只能作印证
之用,可惜的是宁夫人她的根器禀赋虽属上乘,却并非意志坚定之人,练七巧功
法倒还可以,练那如意心诀却是不妥,未蒙其利先受其害,练之不宜,宁夫人知
海青玉见识非凡,虽心道可惜,却也只得作罢。

  海青玉整理了宁家璇玑阁的武学典籍,并从宁家亲友中,择贫户子弟,挑选
了十名资质心性皆佳的少年少女,依其禀赋体质,分传以他们宁家的武学精要,
让他们习练之后,可以帮忙经营照料宁府的各地营生。

  时光匆匆,宁素仙已十六岁,出落的水灵动人,丝毫不输谢琼华的天仙绝色,
更习练了谢琼华一身的功法秘学,只是修为火候尚浅,无法和她比拟。

  这一夜,房中依然春色无边,海青玉分别和谢琼华与宁夫人数次欢爱,那宁
夫人感觉郎君今夜特别厉害,直叫她欲仙欲死,连丢了几次之后,海青玉便将浓
浓阳精射入她子宫深处。

  宁夫人心中讶异,在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也知晓一些真传秘法的皮毛,今
夜是她受孕的最好时期,莫不是海青玉想要她为他生个一儿半女?

  一想到这,她心中便生出一片欢喜和感动,紧紧搂着海青玉。

  海青玉和宁夫人相拥,怒龙还深深埋在她的甬道蜜穴之中,谢琼华也来搂着
她们俩人,不着一缕的宁素仙,则赤裸裸的在大床一旁入定,脸上宝光莹莹。

  却见谢琼华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宁夫人心中一惊问道:「姊姊怎么了?好
端端的叹什么气呢?是不是妹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妹子给你道个歉!」谢琼华
紧搂着她,心中感动,柔声道:「好妹妹别多心,姊姊今日元丹已成,转劫之时
就再眼前,姊姊只是贪恋着这一刻的春宵,舍不得离开,心生感触罢了,嘻,今
日玉郎送了个女儿给你哟。」

宁素仙恰好在此时睁开眼睛,闻言心中先是一悲,望着恩师,继之一喜,直
看着还和海青玉缠在一块儿的娘亲。

  随着她长的越大,她懂得事越来越多,慢慢明白若非有青玉叔叔的抚慰,娘
亲这些年来必然不会如此快活,她终于对母亲委身于青玉叔叔一事,再不着意,
反而因为对海青玉生出奇异的恋慕,把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原先对娘亲失贞的心
结,已然解开。

  宁夫人不明白那「转劫」是什么意思,她听闻自己将再有个女儿,心生羞涩
欢喜之意,再让女儿宁素仙盯着自己猛看,不禁羞的直将臻首埋入谢琼华怀中。

  谢琼华温柔的抚着宁夫人的头发,却看着宁素仙道:「仙儿,你娘亲孀居多
年,若忽然间怀了孕,于她名节大大的不妥,你可愿为她担下这一桩事儿?」

宁素仙轻抿着樱唇,她俏脸红霞一现,随即隐没成一片冰清,她只看了海
青玉一眼,便在床上向谢琼华盈盈一拜,说道:「这是仙仙的福份,让仙仙嫁与
青玉叔叔吧,只要让仙仙也怀了青玉叔叔的孩子,这事儿立时得以开解。」

宁素仙此时心智通灵非凡,闻弦歌而知雅意,更在海青玉和谢琼华的调教之
下,耳濡目染,素心沾染了邪气,她少女怀春,日夕修习风月秘术,那男女之事,
是明白透了,虽往昔也曾诸般揣想青玉叔叔的风流手段,可是毕竟未曾真个经历。

  今夜青玉叔叔既然给她娘亲下了种,依娘亲爱煞青玉叔叔的心性,这孩儿必
定会不顾一切将之生下来,但娘亲以孀居之身,不安于室偷人生子之事,于她名
节果然大大有损。

  权宜之计,便是让自己也怀了青玉叔叔的种,待瓜熟蒂落之时,来个瞒天过
海陈仓暗渡,宣称一胎双胞,那孩子面貌必然相差无几,旁人也不致看出什么破
绽,一想及此,宁素仙也只能心中暗叹,师父和青玉叔叔为转劫一事,果真是无
所不用其极,连他们最疼的徒儿也算计了。

  她才一听师父的话意,便知道师父和青玉叔叔结这套儿,是一石两鸟的打算,
心中微微一叹,自己终究也是逃不出青玉叔叔的风流魔手,一时涌出复杂难明的
情绪,却是立即恢复平静。

  谢琼华爱怜的看了宁素仙一眼,却没说什么。

  宁夫人倚在谢琼华怀中,听她一说,这才发现自己孀居之身,倘若让人知道
她怀孕了,果然是大大的不妥,若是改嫁,只怕也是难以见容于亲邻之间,但若
让女儿嫁与玉郎为他怀子,却又是母子同归一人,这也是乱了伦常,她心中慌乱
着,竟不知如何是好。

  宁夫人心中一慌,便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妥当吗?」谢琼华看着宁夫
人,柔声的开解她道:「好妹妹,便让玉郎再送个儿子给仙儿吧,那么宁家便也
可传宗接代,到你俩临盆之际,来个瞒天过海,陈仓暗渡,便什么事都解了套儿
了,何况我们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也只有让玉郎和仙儿成就好事,方能解
决,况且玉郎十七天后,也将要转劫了,这事迫在眉睫,好妹妹你莫在思量,就
应许了吧。」

宁夫人心中惊慌迟疑,一想及母子尽归一人的乱伦逆辈情节,便迟迟不能下
决定,倒是宁素仙甚有决断,她只看了一下那默不作声,正痴痴凝望着谢琼华的
海青玉,便对谢琼华道:「既然青玉叔叔,转劫在即,愿意为仙仙宁家留后,那
么这事便这样决定,让青玉叔叔入赘宁家,十五日后和仙仙成亲,娘亲为仙儿主持
大婚吧!」

宁素仙虽是素来沉着冷静,毕竟是个少女,这番大胆的话说出口,她脸上再
压不下那娇羞动人的红晕。

  宁夫人叹了口气,这事确实不能让外人知晓,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
得应允,对宁素仙的婚事,她原属意娘家的一个侄子杨浩天,他一向爱慕宁素仙
爱慕的紧,现在看来这念头只得作罢。

  当夜,谢琼华再交宁素仙一些要紧事后,便坐化于宁府,宁夫人亲见她入定
后再无气息,头顶上泥丸宫,耀出一片金光似的小人儿,向她拜了三拜,便投向
天空而去,而遗下的肉体,不多时凭空消散成一阵清烟。

  宁夫人心中骇然,怔怔的看着,忽然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些许转劫之意,一想
及谢琼华所说,海青玉将转劫于十七日后,宁夫人油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感伤。

  为了宁夫人怀孕,避人耳目之计,宁素仙便以娘亲主婚的名义,发出招赘海
青玉的喜帖给众亲友,一时间宁府上下为办喜事,好不热闹。

  宁夫人心中烦闷,避在后堂花园之中,宁素仙倒也乖巧,便相陪于她。

  「唉……」宁夫人想着海青玉的儒雅风流,眼中看着府中处处张灯结彩,红
幛无数,一片喜气洋洋,她心中旁惶着,她先是失贞偷了人,然后现在又要让女
儿嫁与她的情郎,这样做好吗?

  再思及谢琼华之意,海青玉于十七日后,亦将转劫离世,那宁素仙岂不便是
也要守寡?

  宁夫人左思右想,始终拿不定主意,她烦躁的摇了摇头,忽见宁素仙静立于
园中小湖之旁,那出尘之姿有如天上仙子一般,面色平和无喜无忧,世事于她好
似全不相干的模样。

  宁夫人望着自己女儿,心中抖然一清,当下醒悟,原己拿不定主意,最大的
原因,不是在女儿会不会守寡这事上,而竟然是她对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海青玉
这件事,生出了嫉妒之心,宁夫人一想透这个关节,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宁素仙自来沉静而不多言,见宁夫人心神不豫,宁素仙也暗自叹了口气,自
怀中抽出一方丝绢,默运 玄女秘法,三两下幻出一只鹊儿,暗地里放出,让鹊
儿去找海青玉来。

  母女同侍一夫,实非她所愿,解铃还得系铃人,眼下若要开解娘亲的愁绪,
还得靠青玉叔叔的风流手段不可。

  那海青玉,此刻人正在西厅,指点那十大弟子,宁氏一脉璇玑秘艺的精要,
忽然厅中飞来鹊儿一只,落到他怀里,化成丝绢,他心知肚明,微微一笑,向那
十大弟子道:「你们且自行习练吧!」那十大弟子,齐声恭敬的应声道:「是!
姑爷!」海青玉闻言笑了一笑,那十人往昔跟着宁素仙在外人面前的称呼,称呼
他为老师,今日一起改了口称他为姑爷,倒也颇有耐人寻味之感。

  海青玉匆匆来到后花园,便见宁夫人神情落寞,斜倚着凉亭栏杆坐着,宁素
仙乖巧的伴立她身后,见得他来,悄悄的往后退去。

  海青玉对她点头一笑,宁素仙便悄然退开,母女争夫,这事大有尴尬的地方,
她连忙要避开。

  忽听得海青玉传声于她道:「仙仙,你往西湖去,寻一个抱着大瓮的白袍老
人,听他吩咐再回来。」宁素仙温柔的笑了笑,传声回答声:「好的!青玉叔叔,
仙仙的娘亲就麻烦你了!」宁素仙话声方落,人已轻巧的翻了一个身,身如飞燕
般的翻出屋外,往西湖方向行去。

  「这西湖这么大,叔叔要我去找那抱着大瓮的白袍老人,倒底要去那找呢?」
到得西湖边,宁素仙自言自语着。

  迳自寻思了一会儿,宁素仙忽然微微一笑,所谓事出必有因,海青玉既然叫
她来西湖找那老人,必然有她参不透的玄机,她又何须发愁呢?

  一想及此,她便安心的逛了起来,东看看西看看,她虽然心智早熟,毕竟只
是个十六岁的大女孩,多少还带些童心,不一时怀里便兜了一大袋的蜜饯零食,
好整以暇的赏起景来。

  走着走着,宁素仙看见前方围了一堆人,她心中一动,便走过去瞧。

  原来处杂耍卖艺的场子,她一边吃着蜜酿李子,一边看着表演,听得身旁众
人耳语,场中正在耍弄的是什么崑仑密传仙法,她心生好奇,便想瞧瞧世间密传
的崑仑仙法是什么样的法术。

  只见场中摆着一个大瓮,那表演的老人,拿着一把青竹竿,绑上了绵线鱼勾,
在那装模作样钓着鱼,由于他动作滑稽有趣,引的众人无不哈哈大笑。

  宁素仙以玄女秘法中的监真慧眼一瞧,发觉那瓮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再细瞧那老人的动作举止,便发现原来他早把鱼儿,藏在宽大的袍袖之中。

  那老人又变了几套仙法,宁素仙又瞧了一会儿,便领悟那老人所谓的仙法,
原来不过是针对着人们心里主观的盲点,加上言语或巧妙快速动作,来转移旁人
的注意力弄的障眼戏法,那里是什么仙法,她微微失望,正要离开,但忽然间她
又停下了脚步。

  大瓮,白袍,老人,不正是此人!宁素仙忽然忆起,原来是当年湖上的那位
老人,她心中想法一闪而过。

  那老人正要表演最后一个把戏,需要观众中找一个人来配合,宁素仙想都没
想,便踏步出去。

  那老人喜道:「好好好,好一位仙子般的姑娘,今天老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才能有这么大的福份,请来这样的贵宾来表演,诸位看倌且瞧清楚了,这最后一
招有个名堂,唤作」大瓮吞天「……」「我这瓮是传自崑仑的异宝,可是连天都
装的下,不过我老人家年纪大了,法力不灵光了,顶多能藏藏仙女,所以这招顶
多只能唤作」大瓮藏仙「,诸位看官可听清楚了,不是金屋藏娇啊,是大瓮藏仙
啊……」

「我老人家若是瓮中藏个美娇娘,肯定回家去后,要给家里头那老太婆给剥
了皮,拆了骨,炖成药头排骨,呵呵……我老人家老是改不过爱说顺口溜的毛病,
这就表演,这就表演,大伙顺顺气嘿,这位女贵宾,请你进来我这瓮中蹲下好吗?」
宁素仙听他一口气说的又长又多,间中竟然没换过一口气,心里一震,这才知道
遇上高人,她立时收起原先小看之心,对围观的观众们甜甜一笑后,这才踏进瓮
中。

  周遭众人,看着宁素仙甜美的笑容,秋水含情的眼神,好不迷人,无不生出
心如鹿撞的感觉。

  那老人苦笑看着四周被迷的七晕八素的人群,弹指一响,声出黄钟大吕之音,
霎时振迷起悟,众人恍如大梦初醒,却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心里嘀咕着,好个灵巧的ㄚ头,敢拆老夫招牌来着?幸亏这小魔女修为
火候尚浅 ,要是功行再深些,她施这一手「倾城笑」怕不要当场倒一地的人。

  宁素仙一入瓮中蹲下后,却没察觉有什么分别,她存心想和那老人再开个玩
笑,便立时站起身来,转身望向身后围观群众,谁知她一站起来转个身后,却发
现人已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之上,四周颇为寒冷,远处山头还有几许山岚云雾
缭绕。

  她默运玄女心法「监真慧眼」往四周一瞧,却不是幻术,千真万确,才转眼
间,她已离开了杭州,不知到了什么所在,登时心中大骇,这是什么样的道法修
为,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她从杭州移到这儿。

  她举目四望,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身下这一个大瓮,宁素仙眼珠一转,
便大着胆子撒着娇说道:「前辈啊,您好歹也出个声吧,别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怪吓人的!」「哈哈哈,你这ㄚ头,胆子可大着,若不让你见识一回,只怕叫你
还小看了老人家我的戏法哩!」那声音从身后传来,宁素仙连忙转身,果然见得
身后不知如何,无声无息多了张紫檀木榻,那老人便高卧其上,从容潇洒之极。

  饶是宁素仙向来沉着冷静,闻言也是俏脸微微一红,连忙道:「是弟子错了,
所谓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幻耶真耶,自是一心所衍,弟子见识不
足,倒叫您老笑话了!」老人奇道:「怪哉,人称海道人为天邪君,是何等邪气
放肆之人,怎么会教出这样聪明有礼的小朋友?」

「素仙其实也是很邪气的,只是遇上您这老邪,那素仙这点小邪便邪不成样
,又有何怪哉?」宁素仙心道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青玉叔叔教的
第一门功课呢,但她自然不会老实说出来。

  那老人哈哈一笑,像看透了宁素仙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看着宁素仙说道:
「果然不愧是海道人和谢仙子的得意传人啊!」「嘻嘻,叔叔让素仙来找老人您,
不知前辈有何吩咐?」宁素仙随即想起正事,便笑问着。

  「嗯,你伸手来我这瓮里,拿个东西回去给海道人!」那老人一面说着,一
面自身后取出一个大瓮。

  宁素仙本站在瓮里,忽然见到老人又拿出一个大瓮,这才发现,身下早已无
瓮,心里配服老人道术之妙,已然无迹可寻,果然非同凡响。

  宁素仙便伸手到瓮里去,她四下一摸,摸到一个温润的小圆球,拿出一看,
却是一丸透明的晶球,球心中有一团金光灿烂在滚动,她便向老人问道:「前辈,
是这个吗?」

那老人点点头,正色道:「这聚灵玉非比寻常,回去后拿给海道人,他有大用
。」宁素仙见那晶球可爱,正想问老人还有没有,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明白这不是
普通的玩物,便珍而重之的,贴身收藏到法宝囊中。

  那老人见宁素仙年岁虽然不大,却行事稳重,更在海道人之上,微微点头。

  「不知前辈可还有吩咐?」宁素仙恭敬问道。

  「海道人会让你来找我这老家伙,想来是你心中有疑,无能自断,不妨道来。」
老人迳自躺回紫檀木榻之上翘首高卧,一派悠然。

***    ***    ***    ***

           第三章 天人之秘

  「都是你不好!」宁夫人闭上了眼,让海青玉拥她入怀,嘟着小嘴喃喃的控
诉着。

  宁夫人见海青玉到来,先是一喜,随即幽怨的望着他,轻叹了口气,这冤家,
他是她的情郎,在他为她蓝田种玉之后,他却必须为此成为她的女婿,世事还真
是荒谬啊。

  「小莞儿,别恼了,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让你怀一个我们俩爱的结晶,但我
们俩毕竟是不明不白的,只得将仙仙拖下水……」海青玉深情的说着,尽管他对
宁夫人的感情,最原先是出自于算计,但他心性多情,早为她付出了一片柔情爱
意,不过此时自不能告诉她实话,开玩笑,那可就砸锅了。

  「哼!男人风流尽多藉口,你心里打的还不是仙仙的主意,其实人家早想通
了,才会答应让仙仙和你成亲,只是仙仙一向拿你当成她爹一般的看待,这样对
她好吗?」宁夫人满足的享受着海青玉温柔的拥抱,秀眉微皱轻声的问着。

  「仙仙自小和琼华修习玄女秘法,我也拿她当自己女儿看,但我们这事,实
在非她不可,总不能让外人来笑话你偷人……」海青玉悄悄附在宁夫人耳旁呵着
气说着,心中却是在叹气,若你知道仙仙前生便是我女儿,那又会怎么想呢?

  「什么偷人啊,我后来听琼华姊姊说起,才知道是你这害人精存心勾引人家
来着……唉,琼华姊姊转劫去了,也不知托生何方,叫人家好生思念……你也要
转劫吗?」宁夫人让他说的脸上羞红,不禁抗议着,随即想起转劫之事,心中黯
然的窝着海青玉的怀抱。

  「我不明白那红尘转劫的根由,我不喜欢被人算计。」宁素仙闭上了眼略一
沉吟,美目一睁,森森冷意邪气迷漫,她见心直言,爱也由心,恨也由心,为何
算计她的竟是她最爱的师父,和她最崇拜的青玉叔叔?话声一落,黑白分明的眸
中却是流下两行清泪,她实在不明白,既然谢琼华元丹已成,可证大道,青玉叔
叔即便稍逊师父一筹,想来也自相差无几,何苦尚要费尽心机,转劫红尘?这岂
非画蛇添足?

  「好个素心邪意的玄女传人,海道人和谢仙子费尽心血,合两家之力调教的
娃儿果然好样的,人夸西子捧心美人蹙眉好看的紧,女娃儿这会儿哭起来倒也不
输她去!若非海道人早将你视为心头所爱,我老人定将你纳入后宫!」老人击掌
而赞,对她的不敬丝毫不以为忤,反而与她调笑。

  宁素仙让老人一说,哭笑不得,心中一股盛气登时为他所破,暗忖这老人风
流手段说不定尚在青玉叔叔之上呢「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老人开口,顿了
一下,跟着才继续道:「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是一片混沌,也不知道什么时
候开始,虚空混沌里阴分阳离,浊降清升,有了天、有了地,跟着天地便孕育了
生机。」

宁素仙疑惑的看着老人,她不明白老人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不过她知道一来
惹不起这老人,二来这老人必有下文以教,便静静的听着。

  「大千无尽界,万缘尘中生,生机起始之初,天地万化,出现了许许多多不
同的世界,在不同世界中生出种种不同的生命,水里游的、陆上爬的,和天上飞
的,及世间万物……」老人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把羽扇轻摇,说书般的徐徐说着
「……,世间万物千奇百怪,各不相同,然溯其根由,无不同源而出。」

宁素仙听的目瞪口呆,老人所说天地万物无不同源而出,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但稍加思索,却又合理。

  「无中生妙有,分化各不同,虽天罗万有,地生万物,皆同源而生,但即便
是同源,也发展出大不相同的种种可能性。飞鸟如此,游鱼如此,虫兽草木无不
皆是如此,这其中也包括了……人。」「人?」宁素仙喃喃地覆诵。

  「对极了,便是人。」老人大手拍床,羽扇一指续道:「人原是一种极端脆
弱的生命,但人也是这天地间最善变的生命,为了适应这世间的环境,人不断的
改变自己,其中有些人,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自然中,玄不可测的冥冥之力,生
出天翻地覆的变化,已然脱出人的范畴,能力更是远胜于常人,或可统称之为天
人……」

「天人?」宁素仙心跳不觉加快了许多,难道便是玄门之士终身企求修得的
天人之道?

  老人微微笑着,似乎看穿了宁素仙心中所想,却没有多作解释,迳自说了下
去。

  「天人的能力也各不相同,或可变化形体,役使万物,或可呼风唤雨,发火
降雷,或可惑人心志,夺人生死,或可观幽视微,通晓过去未来,常人惧之异之,
于是一部分曾帮助过人的,就被人供奉为神为仙,一部分强大到使人害怕的,便
称之为妖为魔……」宁素仙听的不知不觉忘了自己心中的原先的疑惑。

  「天人的生命形式千奇百怪,有些已然失去了人的形体,会不断的蜕变,有
些则连躯壳都没有了,只剩元神,但多数的天人,则多半仍保有人的外貌,生活
在常人之中,神仙妖魔虽然都是天人,虽然能力胜于常人,但烦恼却和常人相差
无几……」「天人也有烦恼?」宁素仙越听越奇。

  「正是……」老人微微笑着,眼中神情充满了讥诮:「人有私欲,天人也有
私心,人会老会死,天人也会衰败,人会为了生存会互相争斗,天人也会为了一
己之利而互有争战,人会为了强大,寻求变化天人之道,天人也会为了怕失了天
人的优势,而寻求消灭异己之道,上古有许多争战,夺去了无数生命,无不和天
人之变有着千丝百缕的关系,人若是罪人,天人又何尝不是贱人呢……」

宁素仙听出老人话中的讥讽,原来神魔也和凡人没多大的分别呢!

  「常人生命无比短暂,远逊于天人,在过了上古无数的争战之后,天人的数
目锐减,而天人也因为和常人不同,生出了许多隔阂,慢慢的渐行渐远,终于隐
世不知所踪,天人之道逐渐的淡化成传说,但常人中却也留下了少数天人的血脉
后裔,偶尔现世便成异人,现今传世的许多修炼功法,便是源自于此,便连虫鱼
鸟兽花草,也偶尔能得益于天人之道,修成人身……」

「您说的这些,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呢?」宁素仙听到这儿,思绪再兜
回来,惊觉自己的情绪让老人牵着走,她冷冷的开口。

  「哈哈哈……,风月仙宗同玄女一脉修习的原是天人之道,你岂可不明所以
本来?好吧好吧,女娃儿别恼!海道人和谢仙子昔年曾育有一女海月儿……」老
人一手支着脸颊,一手羽扇抡风,好整以暇的说着。

  宁素仙听闻那海月儿之名,心头一颤,隐隐感觉自己对这名字,竟是无比的
熟悉。

  「海月儿天资聪颖,同你一般,得玄女风月两家之长,修为虽浅,根基却深,
容貌更是绝色,十六岁那年,紫阳仙道一脉的少君白少昂无意间见得海月儿,惊
为天人,便起了求凰之心,那紫阳仙道一脉虽领袖正道群伦,谁知海月儿一颗芳
心,早放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对白少昂不理不睬,那白少昂为佳人所拒恼羞成怒,
又探得海月儿芳心所系,为世间乱伦大忌,便要以此为胁……」

「那白少昂也是枉作小人吧,我青玉叔叔傲世称尊,人称天邪君,乃是何等英
姿,我那月儿师姐得其心传,又怎会将那白少昂放在眼里?」宁素仙听的心中激愤,
彷佛那事便是自己的事儿一般。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却是徐徐再往下说。

  「白少昂确是枉作小人,堂堂紫阳仙道的少君,却被海月儿视之如粪土,他
心生不甘,便以言语扇动师门,拿诛妖灭邪为名目,讨伐风月邪宗的魔头天邪君,
于是便发生了九疑山灭魔一战……」「那后来呢?」宁素仙大吃一惊,青玉叔叔
从未同她说过这事儿。

  「紫阳子那老头当年传下的法统,还真不愧玄门千年不败的名头啊,虽然后
人连他六成的本事都不到,却也非同小可,那一仗可是海道人平生唯一一次难得
的败局,长风破浪几千重,只手敢当须弥峰,海道人还当真是了得啊!」老人啧
啧说道。

  「青玉叔叔是在群斗中败下阵吗?还是中了什么暗算?猛虎吃不住群狼,英
雄也难防暗箭,您能告诉弟子青玉叔叔是怎么败的吗?」

宁素仙心中生出震惊,她曾见过青玉叔叔出手一次,那次是青玉叔叔带她去
北极冰海上修习水功与剑术,遇上了玄阴蜃母,当时为了救她,海青玉轻而易举,
只一剑便斩杀了最可怕的海中精怪「玄阴蜃母」,在她心中,青玉叔叔是无敌的象
征,青玉叔叔他竟然败了?紫阳道术有这等厉害?

  「海道人他是单挑单,对阵败下来的,败在紫阳仙道天份最高的一个后辈弟
子手上,海道人因骄而致生败,他自己大概也所料未及吧!」老人眯起了眼,微
微笑着说道!

  「但不知青玉叔叔是败于何人之手?」宁素仙怎么也不敢相信青玉叔叔竟然
败了的事实,激动的追问着,浑身涌出其寒胜冰的白色雾气,一双美眸没由来的
杀机怒意大盛。

  「咄!」老人怒目一瞪,一声大喝,好似劈下一个响雷,刹时引动九霄天际
风翻云涌,威势好不惊人!

  「紫阳一脉那群不长进的小子,虽才只十人道术修为堪称可看,却不是现在
的你所能担下的对手,海道人败在谁人手下,又有什么重要呢?兵无常势,水无
常形,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败了便是败了,只要根本不失,下次胜回来不
就成了?若是不思胜败之由,斤斤计较于虚名,那才叫败的真是一无可取之处,
宁素仙,都过了一劫,你还是不长进吗?」

「是,弟子受教了!」宁素仙悚然而惊,黄庭之中,真气忽然盈盈大盛,随
即眉间祖窍震动,忽放光明,她一念而悟,不觉盈盈一笑,便抽坎水添离火,内
运大周天,引导真气,调和龙虎,气流周虚,真元凝露,其后真气一发而动,势
不可当,穿透于玄关秘锁之间,往来再无窒碍,当火候初成,便还丹入鼎………

  一时刹那间,天上狂飙的气旋乱流,忽然间又还成了风淡云轻,日丽天晴的
景象,宁素仙浑身冰冷的雾气由浓转薄,在阳光映照之下,七彩虹影环绕着一个
绝色空灵的美丽少女,慢慢散去,她再次绽开了一个浅 笑,她面上虽是微微一
笑,却生出了连百花之美,都得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美妍艳色。

  原来宁素仙几世修为,根基深厚,海青玉虽巧借宁家「七巧如意」功诀,为
她另辟登天捷径,初步成就了她素心邪意的超凡境地,但宁素仙心中有所疑惑,
却也不知不觉隐伏了心障。

  由来心障最是惑人,连她自己是无从自觉,若常此以往,于她修行路上,正
是一大阻力,老人忽然一声大喝,在她的感受里,是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好
似醍醐灌顶,当下生出明悟,素心邪意刹那间千回百转,周身穴窍轰然而开,一
身功法就此踏上了一个新的领域。

  「你明白了什么?连和人斗个法都还不曾经历过,便说你受教了?我不过随
便说说,连我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你还想不想听我往下说下去啊?」
老人打了一个呵欠,懒散的眯着眼,一副倦乏了的模样。

  「还请道兄提点。」宁素仙微微笑着,笑容中巧蕴了说不出的妩媚艳光,和
无比纯洁的稚嫩气质,她身兼两家秘传,还傍有世间不出的「七巧如意」功法,
无一不是进军天人之道顶尖的法门,此刻道术因缘巧成,虽才只十六岁大的少女,
已隐然一派宗师气象,不仅能抗拒老人惑心之力,还能作出小小的反击。

  「不敢,宁仙子自性自发,自出机杼,自力更生,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原与老人半点不相干,呵呵!我只顾着和仙子说笑,都忘了说那红尘转劫之
事。「老人羽扇轻摇,推的一干二净。

  「素仙洗耳恭听,道兄请言。」宁素仙纤手挽了个法诀,看似随意的四方一
指,一溜似有若无的彩光,自她手指指向处散出,入地而没,却是以玄女真传中
的「四象归元」之法布下了一层禁制,在禁制之中,就算修为法力比她更高,无
论天地人神,妖魔精怪,俱都无法窃得内中声光影像。

  此法虽说简单而有速效,但若非宁素仙已踏上玄妙无方的领域,却是施展不
来,须得先以无上眼力,看准四方空间灵位,再以自身修为法力化成灵光,巧布
四象归元,藉势导力方有所成,手眼心神若有一个不准,便是个大笑话。

  老人哈哈一笑,吾辈后继有人,可喜也。

  「那九疑山一战,海道人虽然败了,却也败的豪气,他早在一败之前,已然
连同谢仙子,先胜了白少昂约来一战的无数仙侠异士,也未曾弱了他天邪君的名
头去,白少昂见事不成,便巧施手段,往莽古山青龙洞说动了红花夫人,擒拿下
海月儿,以行那」侵元夺舍「大法,红花夫人不知海月儿来历,见她根基深厚,
修为却浅 ,实在是修炼的上好鼎器,一时为之所惑,果然暗地里擒下了海月儿,
设坛行那侵元夺舍大法……」

「侵元夺舍……」宁素仙听到此处,毛骨耸然,记忆深处隐约起了某种痛苦
的印象,师父曾教导过她,夺舍之法还只占人身躯,侵元之术却连人元神魂魄俱
不放过,受术之人失却所有,实在是一种损人利己,恶毒无比的术法。

  「当海道人寻上青龙洞,红花夫人这才知道惹上了天邪君的女儿,当即吓的
连老巢都不顾,连夜逃离而去,但海月儿一口元气却已几乎消散殆尽,三魂七魄
也只存一丝凭依,海道人和谢仙子为救女儿,便以风月仙宗历代以来,最为玄奥
难明的转劫秘法,为海月儿魂魄转生红尘,再复肉胎道体,海道人与谢仙子虽从
此失却了毕生大半的修为,再无力称雄仙魔之界,却也从中领略了转劫之术的秘
密。」

「敢问其详?」宁素仙面上平和,心中却是滚热欲泪,涌出一片模糊印象。

  是了,自己便是那甘冒乱伦禁忌,爱上了自己父亲的海月儿转劫重生,想及
青玉叔叔和师父待她之好,实不下于她这一世的亲父生母,更为她失却了踏入天
人之境的契机,自己两世为人,怎么的一颗芳心依然要为他情丝所缚,而他却即
将转劫离世,也不知将托生何方,心中忽然百感交集,有甜酸蜜苦,难以厘清之
感。

  「小ㄚ头啊,爱便爱了,怕他跑了吗?等他做了你儿子,那可妙着呢!那人
天性多情,若自幼便调教起来,可是乐趣无穷啊……」老人嘻嘻一笑,看透了宁
素仙心中所想,笑容好似老狐狸般狡,为了他个人某方面不可言喻的特别嗜好,
轻轻数言,便要无声无息的在宁素仙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原来如此,宁素仙听的为之一震,心中所有关节疑惑,顿时豁然开朗,明白
了青玉叔叔和师父的打算,她向老人福了一福,也不说话,微微一笑,恍如春风
拂面,此乃家务事耳,您老推波助澜,是想等着看戏吗?她眼中也泛出小狐狸般
的光彩。

  「呵呵……」老人打着哈哈,心想这妮子才一登大道,便闻一知十,精的跟
什么似的,现在的年轻一辈若都如此,也未免太难搞了吧。

  「这」红尘转劫「秘术,本是一种修习天人之道的密法,古往今来,却是没
几人敢轻易尝试,原因在于此法一施,乃是再世为人。转劫之人,须得尽去往日
功行,投入轮回转世,打回原形肉胎,再重头练起。如若转劫之人,能一灵不昧,
重拾前因道统,当功成九转之际,那修为功法的长进,便可以用翻天覆地般的变
化来形容,乃是肉胎直证天人之果,非同小可。」

「但转劫之人转世之后,非但前生功法全无,正是最脆弱之时,又因灵性混
沌一片,往往容易误入歧途,终失去重登大道之契机,可说是充满了不可测的变
数,尤其甚者,往日诸多故仇,也多半藉此良机寻来,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可
不谓之豪赌凶险之至。」老人徐徐道出红尘转劫的根由。

  「修练道法之人,在红尘转劫后,便尽去往日功行,打回原形肉胎是吗?」
宁素仙聪明非凡,已然猜到了答案「但有法便有破,若修练之人在转劫之前,能
预布大局,那是否等同作弊一般,可以多少占些渺渺天机的便宜!是也不是?」

「对极了,不过这等于是如同作弊的方法,向来被有强烈道德感的君子所藐
视。你家海道人,人称天邪君,当然不会认为他自己是个君子,明知红尘转劫的
凶险,直如九死一生,有这等便宜不占,岂不是个猪头?」老人一面说着,一面
眼神中,却凝重的露出了「可惜啊!可惜!」的意思。

  宁素仙看懂了,面色跟着凝重,也不言语,摆了个请说的手势。

  「无心插柳谁知得荫,机关算尽未必能成,」命运 造化「自然有祂不为人
知的打算,谢仙子原要寄胎你母,再由你这儿得回玄女一脉道统真传,谁知她元
神脱窍之时,恰逢天际七星汇芒,引发地界真磁一阵紊乱,连那天机规律都给乱
了变数,她元神失了指向,茫茫中不知往何方投去,连我也不知她下落了,世事
岂能尽如人意啊。」老人闭上了眼,摇着头大大的叹了口气说着,语中带着浓浓
的苦笑之意。

  不会吧!宁素仙听的呆住了!

  她原已料中谢琼华打算寄胎于娘亲腹中,现在听老人意思,竟然出了差错?

  那师父元神又将会转劫何方呢?推衍天星缠度与术数占算之道,原非她的强
项,这该如何是好?

  宁素仙的眉头不觉染上了一丝忧愁,海月儿转劫缘由无心,谢琼华与海青玉
转劫却是出自有意,其中差别正在自然与人为,正如昔年天人之变出乎自然,与
后人修行天人之法乃强求之道的差别,若然如此,是否青玉叔叔转劫之事,也还
另有变数呢?要和老天作弊,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想来时,她还只是个入门修行者,不到半日间,却已俱足了踏上天人之道
的宗师资格,短短些许时光,她一身修为已然生出判若云泥的变化,古往今来,
功行进境之速,可谓奇迹,但是在这个领域,她也不过刚站上了第一步,在她之
前,还不知有多少异人呢!

  而天人之道竟然诡异至此,人们任何一种有可能抗拒命运 枷锁的改变,无
疑都是在和古往今来力量最为强大的「命运 」之力,进行一场悬殊的角力,对
手的强大,从无人能与之作对,她才一窥大道,便已几乎要软弱的失去了斗志了。

  「罢了,素仙已明根由,还请道兄送素仙一程。」凝神思索了片刻,修习如
意心诀的能力,终于现出神妙无比的好处,宁素仙心志已然锻炼的坚强柔韧之极,
成功击败了软弱的念头,此事已非一朝一夕能解,宁素仙便将心事收藏到心底深
处,再不露半点痕迹。

  「甚好,甚好,对了,宁仙子可还记得,昔年幽冥神君赠剑赠居之事?」老
人是这奇迹的见证者,却也只能赞叹宁素仙的福缘果然深厚,昔年宁素仙服下冷
香玉芝之时,他几乎已预见了会有眼前这一刻,只是不知她竟然只在二八年华之
龄,便已能作出突破。

  天下除了他,想来再无他人知道这个中缘由,那冷香玉芝之于旁人,与落在
风月、玄女两派中人身上,实有天壤之别。

  冷香玉芝原禀天地阴阳二气所化,而天下间对天地阴阳二气之理,穷究极研
的,又莫过于风月、玄女两派,二者合一的传人,一身功法正巧能将冷香玉芝的
神奇功效,发挥到极致,大大的助了她登上大道之路一臂之力。

  若幽冥神君知晓了竟会有这等巧妙,还会不会故作大方的送出冷香玉芝呢?

  「此处莫非海内外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的雁荡山?观之飞瀑幽涧,怪石穿空,
处处奇峰深谷,果是名山,是否素仙该去取剑呢?」宁素仙下意识的往四下一瞧,
她此刻修为再上层楼,眼力已生出非凡变化,对那湖上一日更是记得一清二处,
那日乃是完全改变了她人生的一日。

  谢琼华曾对她说起「秋露明霞」剑的来历,以及背后可能牵扯的麻烦,受与
不受全由她自决,她一来并不贪图利器,二来因用功修持道术,还未曾有空前来,
若是顺道而至,便取剑一观,那又何妨。

  「此非其时,那剑巧妙的镇着一道地灵之气,来日海道人转劫之事,若再有
何变数,那地灵之气,或许便是转机!言尽于此,再说便太过了,天数又要再变
了!老人家我不过当此斯地信口闲言,还是送宁仙子回返家门吧!」老人羽扇摇
摇,又换了一套说辞,眼神之中闪耀着无人能懂的神秘。

  宁素仙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对老人反覆其言,不置可否,既然老人如此道
来,那便日后再来一趟吧,心中最爱的那人转劫在即,能多一刻在他身旁伴着,
总是好的,她从没像现在这般的渴望见到那人。

  天道无常?祸福无门?

  一踏进璇玑阁中,宁素仙便看到海青玉正写完「门」字的最后一笔,看着他
丰神如玉的脸庞,无比专注的神情,忽的想起了几年以前,初见老人时曾听他说
过的这八个字,那老人是不是也在那玄妙不可测的冥冥之中,代表了试图违逆
「命运」其中的一股力量呢?

  命运总是隐在重重的迷雾之后,没有人能看清处祂真实的面貌,也没有人能
知道祂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做出影响未来的决定,也或者所有抗拒「命运」的力量,
也都是来自命运也说不定啊!

  宁素仙收拾着慌乱的心情,悄然而立,似有所悟的想法一闪而过,眼前的一
刻,她再无法分神想起其他的事了。

  「仙仙明白了?」海青玉抬头对着宁素仙微微一笑,恍若春风开颜,充满了
成熟男子的温柔魅力,他张开了双臂,轻声的问着。

  「嗯,仙仙或许明白了,也或许更迷惑了……」宁素仙将聚灵玉拿出来放在
案桌上,见海青玉张开期待的双臂,她嫣然一笑,生平第一次,放肆的窝进海青
玉的怀里,乖乖的让他搂着。

  在海青玉无限温柔的怀抱里,宁素仙像是飘泊的帆船,找到了一个落脚归属
的港湾,她心神的微微颤动着,仅管她已经在心中作了最好的准备,内心深处,
仍不受控制的涌出难以言明的羞意,和深深的眷恋爱意。

  青玉叔叔既是她娘亲的情人,他也是她的老师,他是她师父的丈夫,他也是
她前世的生父,他更是她两世为人,一片芳心始终为他所缚的男子,他是天下最
可怕的情魔,他是不将世间礼法规律放在眼里的天邪君。

  但他从未轻薄过她,宁素仙忽然眼睛湿了,即便是她和他裸裎相对了这些年,
他对她却是极小心的爱护着,从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无论是肉体或心灵,他对
她有如对待最珍爱的宝物。

  他只是诱惑她,从小便诱惑她,宁素仙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樱唇却绽放着
一抹羞赧的笑意。

  呵,这个大坏人,她是他的弟子,她更是他的女儿,他早明白了一切,他竟
然无视于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而诱惑她,还从小便教她知晓了男女情事,他让她
无法自拔的再次爱上他,青玉叔叔是魔鬼,他是个魔鬼。

  宁素仙双颊红的发烫,她背靠在海青玉的怀中,娇躯微微的颤栗着,海青玉
的双手巧妙的探入了她层层的衣衫中,在她柔滑的肌肤上肆意的滑动,很轻、很
柔的动作,偏偏火热之极!

  彷佛带着奇异的电流,他的手指巧妙的玩弄着她逐渐胀大的乳珠,她喘着息,
纤手隔衣覆上他的掌背,她感受到臀下敏感处,压制着一头龙,一头生气勃勃的
怒龙。

  「乖女儿啊,你现在愿意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了吗?」海青玉低下头,品着宁
素仙身上幽幽的芳香,含着她圆润的耳垂,舔着她发红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清
楚的说了出来。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熟知她身上一切神秘的变化,但他从未碰过她,直到
此刻才真正亲密的爱抚着她。

  「青玉叔叔,坏人,您都知道了,还要这样耍弄仙仙……喔啊,别……别啊
啊……」耳中敏感处被舔的心慌,胸前椒乳更落入魔掌,宁素仙忍不住大大的喘
息,她扭动着身躯蹭着,香臀隔着衣衫厮磨着他的怒龙,她像条不安份的小母蛇,
娇美的双颊泛着桃花般的羞艳绯彤,樱唇微启,呻吟声吟出绝美的天籁,灵美的
双眸,漾着浓浓的春情,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狡滑。

  海青玉搂着宁素仙,像搂着一团高温的焰火,泛起了销魂般的快感,宁素仙
那一身滑若凝脂的肌肤,凹凸玲珑的玉体,在在为他手上传来绝妙的触感,令人
难以置信的是,她其实才只有十六岁大一些。

  他生平经历风月阵仗无数,深知美貌姣好的肉体只不过是短暂外相,远不如
其中深藏的灵魂来的久远动人,感受着宁素仙那素心邪意的神秘气质,他不觉心
迷神醉,忽然有着惊艳的感觉,心中怦然而动。

  她是他一手调教的徒儿,也是他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他诱惑了她,还是她诱
惑了他。

  在她还是海月儿的时候,他和她是不被世间祝福,乱伦禁忌的一对父女恋人,
现在她是宁素仙,他是她娘亲宁夫人的情人,她自小便唤他做叔叔,他们的恋情
仍然是一种禁忌啊他和她忽然同时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静静的搂着,
望向了璇玑阁入门处。

  一阵急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一连串试图劝阻无效的言语。

  「我不信!我不信!谁都别拦我!」砰的一声,一个年轻英俊的儒服男子,
手执长剑,怒不可遏的闯了进来!

  在其身后,几名宁府的执事俱都一脸惊慌,见宁素仙摆了摆手,他们这才尴
尬的退了下去,心中无不暗自咒骂,这杨少爷也太不知好歹了,好好一件天大的
喜事,非要来添个乱子,若不是看在他是夫人娘家侄少爷的份上,非把他轰出大
门去不可。

  看见房里亲密的搂在一块,正浓情蜜意的俩人,杨浩天英俊的脸上,一下子
刷的,苍白的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整个人颤抖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的凶光,
妒恨的望着眼前的俩人。

  「仙仙,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爱的人是我对不对?你要嫁的人应该是我
啊!是不是他使了什么手段?别怕,我不在意的!真的!这人不是个好人,你一
定是受了他的威胁,你过来我的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杨浩天痛苦而吃力的
说着,抓着剑鞘的手指,因过度施力而传来隐隐的刺痛,但那远比不上他心中的
痛。

  「浩天表哥,你太自作多情了,青玉老师是素仙的夫君,也是素仙唯一爱上
的男子,我和他就要成亲了,请你出去!素仙大喜之日,希望能听到你的一声祝
福!」宁素仙真诚 而不带任何一丝嘲讽,平静的对杨浩天说着,此刻若不狠下
心来点醒杨浩天,只怕他还会继续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自以为是。

  世人常以为最伤人的话莫过于实话,情人间若有了他方的追求者,心软的一
方常常不忍心坚拒,殊不知那乡愿的游移态度,因为暧昧不定,日后往往比那实
话更为伤人,甚而造成当事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的心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属于了青玉叔叔,怎么浩天表哥竟会以为
她是爱他的?

  是了,是娘亲暧昧的态度,让他生出了错觉,只一刹那,宁素仙便想到了答
案,握紧了青玉叔叔的手,那幸福的感觉,让她心中微微的叹息着。

  「爱可以是奉献,爱可以是自私,但是爱是无法施舍的!」宁素仙恳切的说
着。

【未完待续】